犹记得那个叫青春

今天,朋友圈刮起了‘十八岁’的风,不知道什么梗的我特地去搜了一下,原来都是为了抓住90后的小尾巴,因为,最后一批90后从法律上来说,跨过元旦,他们全部成年了,接下来,将会是00后的天下了。

看着朋友圈里晒的他们的照片,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不禁回想起我的十八岁。我的十八岁,有两年。

那一年,只玩艺术不思挣钱的父亲负债累累,正在东躲西藏,那一年,因家庭原因而有点抑郁的我还在读高二,因为抑郁成疾而不思学习,那几年疯狂沉迷于网络小说,成绩一落千丈,也许只有在小说里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一年的春天,父亲交不起我的学费,我也索性自暴自弃,选择了打工这条路。

家里虽然不赞同,但也尊重我的选择,大姨父是在供电局工作的,他说有个工作问我愿不愿意做,在供电局做临时工,工作挺累的,工资不高,但之后有机会转正的,那时待遇就好很多了。我记得我当时是同意了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这事就泡汤了,过了十来年这件事的具体细节已经忘了,请原谅自己记忆一直不好。

再后来,选择出门打工吧,家里不放心,说你先跟别人去做学徒吧,于是找到大姨父的一个姐夫是做木匠的,跟着他跑到了温州。我不知道别的学徒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做学徒,吃住跟着师傅,只是拿不到一分钱,住在十平米大的房子里,早上出门买两个包子,中午如果东家不包饭我们就吃便宜的快餐,碰上好点的东家就能够吃上一顿当时认为的大餐,晚上回来当然是自己烧饭了,菜场还没关门呢,买点肉,买个青菜,两个菜够两个大老爷们吃了,当时只庆幸每天都有肉,刚开始去的时候还不会烧饭,师傅说,你看我做吧,多学学,烧饭做菜挺简单的,简单点就好,到后来,学会了烧饭,掌勺的活就交给我了。

纳闷别人打工可以挣到钱,为什么我打工却得不到一分钱,忍受了半年的我终于向师傅辞行了,一个人踏上了去往义乌的火车,因为那里有几个亲戚在那里,十七八岁懵懂的我到了义乌,不知道该干嘛,跟着叔叔做了一个月的油漆,当然,没有做什么精细活,就是帮他打下下手,叔叔当时跟几个同乡承包了一个厂房的油漆活,帮他做做填漏补缺或者磨砂抛光之类的小活,工期结束了也分了我千把块钱,那时候从没拿过那么多钱的我,立马跟在那里认识的几个同乡的小伙伴一起去镇上吃了一顿好吃的,买了件舍不得买的衣服。

油漆工期结束之后,叔叔接小工活也不能带着我,因为本来也挣不了多少钱,没办法,找工作吧,刚好有个皮包小作坊要招包装工,这种活多劳多得,一般是上了年纪的妇女才会去做的,找不到工作的我也不在乎有没有什么出息,进了小作坊做起了包装工。

当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会在下了工之后,跟着几个小伙伴一起去镇上胡吃海玩,我想,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吧。

年底了,小作坊估计做的大了,要搬到另一个地方去办厂了,我不想过去,选择了辞职,又找了另一家小作坊,做起了切割工,就是对皮包皮料的切割,工资固定,1500,在当时来说是不高不低的,虽然切割机有点风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切到自己,但胜在轻松,有料就割,无料的时候老板在聪明的选择帮他做点事,不在的话就一个人发呆,或与工友打打嘴炮。也许没有意外的话,我会一直在这个厂里干下去吧,当时的想法很简单。

第二年的那个七月,对我来说是伤心的时刻,也是我命运转变的时刻。接到一个电话,爱我的外公走了,心梗,走的很仓促,来不及说再见,心慌的赶回了家里,看到外公的那一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写到这里,眼泪依旧在眼眶打转,转眼外公已走十年了,那个家里小孩只抱过我一人的那个老人,那个满头白发却很倔强的老人,我真的好想他。

送走了外公之后的半个月,舅舅问我还想不想读书,我回忆着这一年半的生活,其实真的很累,花钱大手大脚也只是因为苦中作乐而已,读书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而这时候跟我同班的同学已经过了高考,有些人考上了理想的学校,有些人开始了复读。小姨说那就从高一开始读吧,可是,看着那些刚从初中升上来就开始补课的明显比我青涩的面孔,我说,还是读复读班吧,内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进度更快点,而且又只要一年。就这样,我又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活。

也许,这只是个励志故事,我经过了一年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只是,不是理想的大学。其实,我也不笨的无可救药,只是记忆力一直不好。一年半没有读书,早已忘了当年学过的内容,只是,经过学习,虽然偏科严重,但总觉得自己二本应该可以考上,那也挺不错的吧,也许发挥超常,万一一不小心给我考进了一本,那我就偷着乐了。可是,有发挥超常,也会有发挥失常的时候,也许是逢大考必失常吧,在决定命运的高考时候,语文和数学双双失常,拉下了正常时候至少50分。

家里人叫我再复读一年,只是,我已没有那个热情再去读一年了。三本或者专科,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再加上家里也拿不出钱来,只有选择了专科,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也认识大学的那几个一辈子的好兄弟。

算着日子,大学毕业也那么多年了,同学朋友们都已婚姻美满,事业成功了,我却依旧在蹉跎岁月。蹭着‘十八岁’的热度,抓着青春的小尾巴,是继续蹉跎还是尝试改变,我该好好思考下。

这时候,真的很想听李宗盛的歌。

既然青春留不住,还是做个大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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