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的时候,孩子的美术老师让她的学生们都报名参加一个在San Jose举行的“Mother Tongue”的绘画比赛。比赛的宗旨在于表达母语并非英语的学生对自己的母语或者父母所说的非英语母语的尊重并理解Mother Tongue的重要性,并要求对应自己的绘画作品给出一段描述,说明自己创作这个作品的灵感。
开始孩子很不屑于参加这个比赛,虽然她口中说是因为无聊,但我隐约感觉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因为以前参加过两次,都没有获奖。被我好说歹说,加上老师的劝导,勉强同意作画一副,然后磨蹭到最后一天才将作品和写的“Statement”寄给了主办方。
两个多月以后,美术老师给所有的家长发了邮件,告知她有三个学生在这次的比赛中不同参赛组获奖了,并且有多幅作品被Children Discovery Museum of San Jose所收录并展览,她邀请所有孩子和家长参加这个活动并以此鼓励孩子,尽管此时老师并未公开获奖的作品。说实话,我从来对这样的活动不太感兴趣,觉得那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老师还特意嘱咐我(估计记得我前两年从没参加),这次来参加活动吧,因为孩子的作品被展览了。
我不爱参加当然还有别的借口,周日要上舞蹈课,然后游泳课,再紧赶着去Down Town,作为“不合格”的家长的我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可这次,出于好奇——她的画能被展出,我决定游泳课提前结束,然后带她赶过去参加那边的颁奖活动。其实我当时只认为她的作品被当作“分母”被展出了,对获奖不报任何希望。
进了博物馆后,我们迅速地定位了她的作品,我拍了照,可她却怎么不肯和自己作品合影,她说太难看了。然后我也认真看了其他大大小小孩子的作品。有的作品真的是构思巧妙,有的绘画功底一览无余。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评价她的作品,不过第一感觉是她的“statement”写的还是很情真意切的。
很快颁奖活动就开始了,每个年龄组有一二三等奖,获奖的小朋友都到台上领取了证书和奖品。在四个年龄组都颁奖完毕后,主持人说今年还评选了一名“The Best Statement”,然后就念出了她的名字。她很吃惊,我很激动。而且由于这是有关Statement的,主持人要求她当中念出自己所写的。令我更加开心的不是她获奖,而是她在众多听众面前大声地读出了她那份情真意切的短文,并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活动结束后,她不再抗拒合影,非常愉快地和老师照相并感谢。回去的路上,她爱不释手地拿着并欣赏着她的证书和奖品,自豪极了。我问她,是不是现在有自信心了?她非常肯定地应着我的话。我又问,如果最后一天没有交作品,这次会不会后悔啊?她也很肯定地点点头。我赶紧趁热打铁,不付出一定没收获,但付出了就会有机会,你相信吗?她这次很赞成。过去和她讲这道理,不是不想听就是无所谓。
把她获奖的作品和演讲内容微信发给她爸爸,他也很高兴很激动,回复说“老泪纵横”。其实我听现场的感觉,也是同样的触动。这不单单是一张礼品卡的问题,这对孩子来说是充分的肯定。这里我能感受到的还有这边老师的耐心鼓励,到场家长的热心祝贺,所有孩子那真实而简单的快乐。和他们比起来,我这个做母亲的反倒像个反动派,不热心有时候也爱泼冷水。也许就是自己的冷漠浇灭孩子内心炙热的创作之心以及自信心。突然有种自己自以为是愚不可及之感。
这次活动让我收获的也许比孩子还要多。Dora,妈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