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将表白的纸条递给小乔，内心期盼她能答应，可是又觉得希望渺茫。
小乔接过字条，打开看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她抿了抿嘴唇，然后扬着头，当着小楼的面将纸条撕碎了。
“这……”小楼只觉得自己的心和自尊也一点一点被撕碎。
他知道小乔可能不会答应，他预想过最坏的结果。可是他没有想到，小乔的反应如此干脆利落，小乔，她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小楼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大象狠狠踩了一脚，弯下腰去。
小乔将纸屑丢进垃圾筒时，小楼觉得自己的魂魄有一半也被丢了进去。
小楼半闭着眼睛，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座位，离开了教室，他一个人在学校外面游荡了一个下午，只觉得整个心都是空的。
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苦痛，当初没有遇到小乔该有多好。小乔的美丽、娇蛮、微笑仍然美若天人，可是，这样的美好却不会再属于他了。
想到她将会和别人在一起，小楼就觉得眼前发黑。
难道他们之间的快乐和甜蜜，全部都是假的吗？难道小乔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那么，她当初为何要来招惹他？
如果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如此戏耍他折磨他？她反应如此激烈，心里一定是有他的吧？
小楼在万念俱灰之际，又还残存着一些幻想。
虽然小楼伤心欲绝，但高考就在那里，他还是要学习。
晚自习的时候，小楼回到教室，却惊奇地发现小乔还在他的座位旁边。
这……
小楼本以为他一言不发离去，小乔肯定不会再坐在他旁边了。他们之间肯定彻底完了，他肯定已经激怒小乔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小乔的一个带点尴尬和自责的微笑。
看着小乔故作轻松的娇颜，小楼有些疑惑地坐回座位，开始准备自习。小乔用笔捅了捅他，他没有回应。
是的，他还喜欢她，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但是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可是过了一会，小乔传过来一张字条。
难道她回心转意了吗？还是她要警告我不要对她再有非分之想呢？小楼思忖再三，终于将字条展开。
“小楼，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可能我的一些举动让你产生了误会，是我不好，我只想向你学习，提高成绩，考入我梦想中的大学，希望你能继续帮助我！”字条的后面还画了两个笑脸。
“呃，”小楼看着字条，不知如何回复，小乔总会做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小乔有意修复关系，不至于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又让他大感安慰。
“小乔，是我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影响你，可是，我们，还有希望吗？”小楼回复。
“小楼，我们高考之前不谈这个话题好吗？等我们都上了大学，再说吧。”结尾又是两个笑脸。
小楼刚看完，正要回复，却小乔又捅了捅他的胳膊，他转过头，小乔耸了耸肩，将一道习题推了过来。
“小楼，为什么岳飞不是民族英雄呢？我觉得好奇怪耶，”小乔眨了眨眼，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嗯，”小楼低声给小乔讲解起来。灯光下，他们看起来仍然是关系亲密的同桌，一对互有情愫的少男少女。
但小楼隐约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楼和小乔的生活暂归平静，但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多久。
几个星期之后，艺术班开始报名，小乔报了美术班，成了艺术生。
艺术生要用大量的时候练习特长，文化科考分要求相对较低。而教美术的画室在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小乔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是不在教室里的。
小楼的学业也一样繁重，除了文科要继续加强，他还要花至少一半的时间和数学死磕。
是的，他可能凭借其他四门功课拉高总分，保持班级第一。
但高考，不是和班里的同学比，而是要和全省甚至全国的考生比。他们这个三流的中学，听说去年两个文科班一个一本都没有考上。
高考这座独木桥，是任何学生都不得不面对的一道关口。哪怕是一分，就能刷掉成千上百的考生。
他的数学哪怕提高两分、五分，对他来说，也是胜利。
更何况，他已经不是提高不提高的问题，而是不能让数学的分掉得太低，这样才有一线希望。
毕竟，在高考时，数学考90分和60分，那就是本科和大专的区别。圆梦和落榜的区别。
小楼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优秀生，他不想在高考这道独木桥上落水，这样，他怎么能原谅自己？又如何面对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
所以小楼去画室看小乔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有一次，小楼去食堂的时候经过画室，顺便到门口看看小乔，只要能看她一两眼，他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内心都会很平静。
“咯咯咯，柳方，你这个画得好搞笑啊，你真的太坏了，”小楼没到门口，就听到小乔招牌的娇笑，然后他凑过去，看到小乔正用她的小拳头捶一个高高瘦瘦、眉眼英俊的男生，这个男生小楼也认识，是邻班的艺术生，柳方。
“哈哈，小乔，男女授受不亲，不要轻薄我！”柳方向来油嘴滑舌，和小乔玩闹。
小楼不知道柳方和小乔什么时候已经如此亲密了，他也不知道小乔是不是喜欢柳方，柳方又是否对小乔有意。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小乔已经越来越远了。
小乔说的大学之后再考虑与他的感情，恐怕是再也没有然后了。
小楼面色阴郁地回到教室，觉得自己又小气又可笑，或许他们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呢。
晚自习时，小乔欢快地回到教室，丝毫没有发现小楼的抑郁。
“喂，小楼，明天给我们当模特吧？他们说你有点像鲁迅，很好画。”小乔打开书包，照着镜子摇头晃脑地道。
“不去，你可以画柳方，”小楼面无表情地说。
“小楼，你啥意思？”小乔杏眉倒竖，嗔道。
“没啥意思，小乔，如果你喜欢柳方，我无所谓，”小楼不愿意再猜小乔的心思，想看看她的反应。
“小楼，你！”小乔大怒，端起桌子上刚打的一杯热水，突然泼在小楼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