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的月夜,斑斑驳驳的树影,习习的晚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浪滔的声音就像一首追忆华年的歌,稀疏的星星宛如碎了的花瓣,在碧蓝的大海沉浮,而那轮满月恰似一块圆润美玉,冰清玉洁挂在苏华的心田。
古龙说:天涯远不远?不远。人就在天涯,天涯会远吗?明月有心吗?没有。人心就是眀月!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苏华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段对白。
他要对着月亮发誓,朱丽叶止住了他。她说,月亮变化无常,人心变化无测。我爱你,就爱你当下,你的眼睛,你的躯体,你的呼吸。誓言有什么用?
是啊,誓言有时候会那么苍白无力!与其爱一个人,信誓旦旦,不如实实在在为他做一些事,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所以李白把愁心和明月,随君直到夜廊西。而你苏华,又在这月下离歌为谁唱?一厢情思为谁抛?满眼泪水为谁洒?
月还是那轮月?只是有谁像我一样,守护、守望你,似乎你不来,我不敢老去,在你必经的路旁,等你,千年,万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哦,爱,我还原不了你真实的颜色。
李慧下了飞机,正好晚上八点点,他直赴苏华的去处,他有苏华家门的钥匙。
如果李慧早来二十分钟,苏华正好在家。苏华用自动洗衣机洗了几件衣服,搭在了阳台的凉衣架上,无聊苦闷的他去广场看烟花去了。年年元宵节,广场放烟花。
一下午,苏华很无聊。他隐隐觉得李慧不可能来了。他和他情尽了,缘了了,义绝了,一如昨天,一如眼前往事一笔勾销,刀割水清了,纵使心不再奢望,可苦楚依然灼灼。
他拿出了那本邮册,也取出那顶蓝色皮帽子。准备给李慧快递过去,人往往在心情最糟的时候,想着最不好的事情,做一些过激的事情。他从相册里取出有关他和李慧相片,撕成碎片,花花绿绿相片撒了一地,宛如暴风雨过后,花园里满地的落红,又如黛玉用垂危力气,颤抖的手,把所有诗稿付之一炬,之后喊着宝玉。同样,苏华像奠祭亡灵一样,喊道:“李慧......”
他又取出日记,看日记,那里有他第一次手x的羞涩和快感,那里有他初恋的甜蜜,那里有他青春的梦想,那里有校园丁香的忧伤,那里有他和云龙的深情和厚谊,那里有他和李慧爱恨情仇,那里有他点滴感动和人生感悟,那是他四年大学生活一副画卷......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大街上,人山人海,主要街道禁止机动车辆通行。
茫茫的人海,芸芸众生,烂漫的笑脸,在这个传统情人节,老的,少的,中年的,有说有笑地涌向广场,挤向广场,宛如蠕动的河流,奔向大海。
可偏偏在这茫茫人海里,苏华遇见了她……
在人山人海的广场,苏华碰到了秦小雨,苏华的同事。那个帅气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她长长秀发飘在脑后,幸福的甜甜微笑着,而那个三十出头男人也一脸的笑容,满载着幸福……
他和小雨正对面,照了个面,让苏华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整理一下心情。就在下午,苏华买了一大捧鲜花准备送给小雨,可是他再三思之,还是把花留在家中,此刻花香好像尚在手中留有余香,而她却牵了别人的手了……
是啊,树上成熟的红透了苹果,不可能永远挂在树上,你不摘,别人就过来摘……
也就是一个月以前,办公室就他俩。他俩一个搞设施设计,一个搞结构设计,在很多人眼里,他俩要是一对,那是珠联璧合,郎才女貎……
小雨,在办公桌的对面,完成她的外墙效果设计,她的设计常常别出心裁,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么夸张,有时又像黄昏的晚霞那么凝重,有时又像李清照那么婉约,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只是今天她不在状态。平时她要么像疯狂的的魔鬼,嘻嘻哈哈把整个设计院的人逗得捧腹大笑,娴静时,她又像沉浸在水中的一块碧玉。只是今天,她一上班,就恹恹的,像霜打了小草,耷拉个脑袋。
办公室的气氛有点闷,甚至有点窒息……
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两三个哈欠,还接连二三打喷嚏,苏华笑了笑说:“有人想你了。”
小雨一边用湿纸擦打喷嚏的眼泪,一边说:“除了爸妈想,还会有谁想我?”
“是男帅想了吧,这么妩媚的女孩,像蒙娜丽莎微笑,怎么也会倾倒一片。”苏华开着玩笑。
小雨笑了,说:“你还不如把我说成缺胳膊的维纳斯呢!”
苏华也笑了,他给她传过去两包咖啡,笑着说,“看你恹恹的,喝上点咖啡精神精神。”
小雨接过咖啡,用纸杯沏了两杯,倾刻间,芳香弥漫。她隔着办公桌,给苏华递在桌上,手却握住了苏华的手,给了苏华一个措手不及,说:“爱我吗?”
面对突如其来,那双如深潭一样清亮眸子,此刻如火山喷发一样,注视着苏华,又猛不妨吻了苏华一下脸蛋,苏华更不知所措了。他像梦游一样,而小雨却伏在桌上咯咯地笑,她扔过来一片湿纸,说:“把脸上口红擦了。”
游离状态下苏华此刻醒了!
小雨,一边吹着滚烫的咖啡,一边呷了一口,说:“味道不错,苦苦的追寻,甜甜的享受。”
苏华镇定下来,说:“疯丫头,这是昨晚上失恋了吧,拿我寻开心,当个替罪羊吧?”
小雨说:“这是个上床容易,真情少有的时代!”
苏华觉得话谈不下去了,她索性把她堵回去,绝了她的念!
“是啊,有时候约了一x,像谈了一场恋爱,有时候正经想谈个恋爱,却只是约了一x。”苏华这么说,是暗示小雨他很乱,很脏,很花心。
想不到小雨却直指主题,“苏公公也约x啊,我还以为你是太监呢,或者是xx搞基呢!就发现你从来对女人不感兴趣。”
面对如此尖锐敏感的话题,苏华脸上发烧,但他很快有了说辞:“都老男人了,孩子两岁了,这也是开窍晚,要么孩子该上小学了。”
“你别自欺欺人,我知道你没有女人”
苏华怔怔望着小雨,一向口才很好的他,在小雨的追问下,似乎总有一道绕不过的墙。他打了岔,说:“怎么了小雨,昨天没休息好?”
“是没休息好,闺蜜老公是xx恋,让她捉住了,昨晚两人挤在一个床上,她哭哭啼啼的。”
苏华:“那你怎么看xx恋这个群体呢?”
小雨:“我觉的在国外也很正常,只不过你是xx恋,就别成家吧,可恨是双性恋,耽误别人。”
苏华把车停在院子里,院子里拴着一条大黄狗。那一条大黄狗第一见苏华,摇着尾巴,主动示好。苏华走过去,摸摸它的头。哥说:“小家伙还挺通人性,这要是生人来了,扑命的咬,你回来,他乖乖的。”
苏华笑笑说:“好狗不咬上门亲”
多少年了,哥还把父母遗像挂在卧室,卧室柜子上放了一个小香炉,香炉盛着大米,三柱燃尽香柄还在碗里插着。
苏华怔怔地看着二老,想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