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的眼神依旧显得有些飘渺,又有些神秘,此刻正静静的和张蒙对视着。
几天后,李絮接到了表姐的电话。按电话里说的,那个黑人外教再过几分钟就到火车站了,李絮让张蒙开车去接。
张蒙在看电视,本就不情愿面对那个黑人的他此刻更是懒得动弹。
李絮朝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说:“快点,让别人等你多不合适。”
张府坐在沙发上打电动,对父母的这一小纠纷置若罔闻,他根本不关心这个黑人什么模样,什么身份。
看着贪玩的儿子,张蒙苦笑了一下,离开家门后便开车去接那个素未谋面的黑人。
黑人姓郎,叫郎堂,这是他给自己起的中文名。
这天火车站的人特别多,天南地北的人汇集在这里相互挤蹭,相互冲撞,无关乎身份,地位。
张蒙被人流簇拥着走到这里,走到那里,渐渐的有些偏离月台的位置,他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来的路上,张蒙在路边捡了一块木牌子,用红笔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大字“郎堂”。
此刻,这块牌子在人群里被挤的东倒西歪。
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句:“下雨了!”
张蒙朝外看,果然,大雨倾泻而下,不少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开始有些担心,万一郎堂没有注意自己的牌子,已经冒雨离开了火车站,那该怎么办?在这样一座大城市,作为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他能去哪里呢?
正当张蒙腾出一只手打算给李絮打电话的时候,一只手忽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猛地回过头,一个黑人站在他的背后,个子很高,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张蒙一愣,说:“你是……”
对方低低的说:“我。”然后指了指张蒙手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硕大的两个字
郎堂。
张蒙意识到,自己找的人来了。
“你没事吧。”张蒙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我带伞了。”郎堂举起手里的伞比划了一下。
张蒙想问的似乎并不是这件事,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问什么。
郎堂掏出手机,说:“打车?”
张蒙反应过来,摆摆手说:“我开车来的,你跟着我吧,别走散了。”
郎堂低低的应了一声,欠着身跟在张蒙的身后。
周围依然熙熙攘攘,两个人在半路上又走散了几次。
张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黑人心里藏着一桩秘密,这个秘密甚至比他的肤色还要黑暗。
周围的人也应该发现了,在走出火车站的路上,张蒙明显感觉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这些警惕的眼神无时无刻给张蒙传递着一个信息: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