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公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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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公佳者,羊角哀后裔,羊角圭之从弟也。公性耿介,善隐忍,嫉恶胜仇雠。尝有相面士见之而惊曰:“此子豹头而环眼,颇类张桓侯;弘毅以刚正,有女娲补天之异能;假以时日,如大鹏之试翼,必扶抟而上九万里。其不鸣则已,一鸣当为天下知也。惜乎不能保全,哀哉!哀哉!”公闻之,一哂而已。

公素常如静水,寡言少语。尝有人问之曰:“自评若何?”答曰:“逢弱辄下,遇强恒刚耳。”闻斯语,问者挑双大拇指而上赞之。佳尝问之于母曰:“以羊为姓,非羸弱耶?”母曰:“普天之下,无非群羊,在上位者动辄曰狩曰牧,大丈夫当横绝四海,有为则当仁不让,有不为虽厚益弗从也。吾儿何以一家一姓为意哉?”公闻母言,惭而退。遂杜门守静三日,慎独焉。

尝游海上,与友期,同拜城隍。友爽约,公遂单人独骑往之。甫至歧路,有吏自丛灌窜而出,继而大喝曰:“隐伏有日矣,今匪首果至,亟合围以捕之。”言未已,又三五吏由灌后大木后转出。顷之,围公于垓心。

公莫名惊诧。既而正色曰:“仆初临贵地,尚未审经路纬道,其谁贼耶?”一吏闻公言大怒,厉声曰:“观汝形容,三分人形,七分贼相,非贼而何?!”公闻吏言,愠怒曰:“尝闻有以貌取人者,今贼从相生,非吾所敢知也。”一吏怒甚,叱咤曰:“何妄自尊大,藐视公差?速与我等下马认罪伏法!”

公虎目圆睁,勃然大怒曰:“吾何罪之有,伏劳什子法?且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岂任尔鸟口胡吣!”吏闻言恼羞成怒,遂上前扯公臂,复有两吏见机分拽公腿;唯一吏尤狡黠,竟于后偷袭,以環投套公之颈项;间杂马嘶,惟盘旋蹀躞,既而惊窜落荒。公遂扑地,众吏鼓噪,一拥而上,若群鹰之拿孤雀。公终被执,旋收于监。

既入狱,考掠酷甚。以致皮开、肉绽、白骨现焉。公一无所对,吏叫嚣曰:“有招无招?”答曰:“吾固清白,何以招?”一吏忽而哂笑曰:“贼骨颇硬,或可为其酥之。”遂桚公十指,三分力,公隐忍未发,而目眦欲裂;七分力,血溢于眦外,始痛呼于天曰:“海上繁华,斯室至暗,唯吾骨尚白,天岂如盲者哉?!”

闻公言,一吏唤作李十郎者曰:“贼子!何以言天耶?此三尺禁地,即天之极也!孽畜!既至天涯,尚不知回头乎?”公怒目向之曰:“刑讯逼供如斯,无乃而犯法乎?”十郎闻公言,仰天长笑,继而曰:“无知愚氓!亦配与吾说法者焉?甚矣,汝之不慧!虽法自上出,而律由我操耳。尔聒噪者何耶?且画供之,以免受皮肉之苦,犹不失识时务之俊杰也。”

公闻其言,遂不复语,唯隐忍耳。李十郎暴怒之,既而抢步飞脚,直踹公裆。公顿作裂心惨嚎,顷之,昏厥于地。既醒转,则身置旅邸矣。恍惚视之,则友坐其榻侧,惟默然垂泣焉。

友见公醒,以手揩泪曰:“无妄之灾,何遽临君身耶?仆若言必信,行必果,以作明证,则君未必横遭此祸。君之有今日,皆吾之罪也。”公强笑曰:“人有旦夕祸福,与兄何干?既如斯,何作女儿态嘤嘤饮泣哉?”友亦回悲作喜曰:“幸天之佑,真凶落网,君清白如初矣。惜乎徒费刀圭未能医君之隐疾……”友欲言又止。公闻言已知八九,曰:“妙手亦无力回春乎?但直言无妨。”答云:“囊中两卵俱碎矣!”公闻友言,若轰雷贯耳,恍惚隐痛,作“窦娥呼”仰天大叫者三。

友言竟亦悔,曰:“快口亦利刀也,乞君见谅!”公以齿啮被角有时,少间,松口曰:“吾尝读司马书,太史公之所以忍辱含垢,实有以待也。今仆被此横祸,殄灭人望,虽生犹死耳。司马公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且如我者何?今吾欲之有司讨说法,未知其事若何。果人道保全,吾含垢忍辱以了残生;事若不谐,则必伸大义于天下!人虽不必知我,但警其事可也。所憾者,死者惴惴,生者难安,且奈老母者何?”言讫,泪流不止。

友闻公言,甚是悲催。亦凝噎曰:“固知君耿介,不期如是。自周天子以降,往古来今,曰狩曰牧者不知凡几,且好大喜功,威福日盛,今较之于昔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岂不闻动辄“伟(大)光(荣)正(确)”,其有错焉?”亦尝闻帝王有“罪己诏”,果然乎?不得已耳!且螳臂不可以当车,蚍蜉不足以撼树,君之愿岂非泡影乎?”公曰:“虽然,或可一试;果如君言,有死而已矣。”遂将养休息,逾三月,始下榻。

公既痊,果之有司讨说法。衙门守者阻其入,公曰:“吾向日被不白冤之姓羊名佳者,今特来讨一说法,尚望通禀。”守者不屑曰:“斯门进出者庶几无善类,其谁佳者?”少间,守者自觉失言,訕訕曰:“我等除外,非贼即盗。汝何人,欲讨一说法,岂非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速去!迟则悔无及也。”

公方与之辩,适值有一吏外出。视之,则向日殴公之一吏也。见公曰:“知汝清白,且去稍待之。”公信之,遂去。月余无音耗,公又之有司,守门者远见之,颇不耐烦曰:“犟种复来矣!”公见之而和气曰:“有劳尊驾,烦请通禀,向日之姓羊名佳者再向有司致意。”守者曰:“一乡野草芥,何讨焉?”公愠怒,反诘之曰:“溯汝三代,得无农夫哉?”守闻公言,大怒曰:“黄口小儿,岂无家教乎?”

争执间,一轩车骤停六扇门首,一首奇大如斗者探头于车窗外问曰:“公门禁地,何事喧哗?”其声平易而勇武,若颇具威赫焉。守者见之而惶恐,行礼不迭。继而疾趋至斗首前,嗫嚅曰:“讨,讨……讨……”斗首曰:“莫非乞儿乎?”守门者窘极,继而额汗如浆曰:“讨,讨说法。”斗首眉峰微蹙曰:“唤其来见。”既见公,曰:“天下之至奇者,堵公门而讨说法,吾宦海浮沉五十余载未尝闻也。汝且去,待吾查察。”公复信之,怅然归。

又月余,音空信渺,公犹如傻妇之等苶汉子也。公不甘,复之六扇门。六扇门守者谓公曰:“仆守门四十余年,未尝见犟种痴儿如尔者,执迷不悟如斯,何耶?况泥淖之鳅亦欲翻滔天巨浪哉?!向日险为汝所害。今日又来,意欲何为?”曰:“为清白讨一说法。”守者叹息曰:“认真如斯者,非自取其辱者耶?且清白值几何哉?”公曰:“清白乃人之璧宝也。唯恨认真如我者绝少耳。”

少间,有吏自六扇门横行出。视之,则李十郎也。公见十郎,双目欲喷火,旋自啮己臂,齿嵌入骨,顷之,殷红蜿蜒盈于袖,时滴漓焉。十郎乍见公,始一惊,继而曰:“尝闻汝欲讨一说法,然汝既清白,何讨焉?本有商量,奈何前者汝未知好歹,已惊大寅。即我十郎亦无计可施也。且去,耐心等之,待我于中婉曲。”言讫,笑意阴森,恍若鬼魅焉。

公闻十郎言,释血臂而怒骂曰:“去汝娘!”继而曰:五次三番,敷衍赛责,屡失信于人,岂六扇门所宜为耶?今汝等不与我一说法,他日吾必与尔等论道!”言竟,不顾而去。待公去,守者谓李十郎曰:“观此子,真忍人也。宜提防之。”十郎闻其言,大笑曰:“何杞人忧天耶?量一愚氓,吾借其十万八千胆亦无能为也!且拭目以待,彼傻儿必忍气吞声,向一隅而泣,终泯然众人矣。”

公于归途,见一瘸腿乞儿蓬首垢面于道侧垃圾桶内翻寻残羹冷炙,间以污手捡食之。近听则“吧嗒”有声,若美滋味焉。公讶怪之,遂问之曰:“桶内物焉充饥,岂不闻有救助站乎?何不往之?”乞儿以眼白公曰:“何鄙陋如斯哉?吾食桶内物三岁矣。汝之谓救助站乃遣送司也。吾有乡人尝往求助,翌日即遣送回乡矣,此为大幸运。或有中途弃于野者,或至乡而勒索家人者,或暗遣于黑煤窑至暗无天日,遗骨废井者。如斯林林总总,岂可胜计哉?!如吾等虽尝沐浴赤帜下,今动辄被有司呼之为盲流儿。或有幸,饱腹于垃圾桶内,或不幸,为有司所缉捕,曰匪曰盗者,惟其双口开合也。”

公听之惨然。复问曰:“胡不归?”乞儿笑曰:“乡水若甜,复谁愿背井远离耶?能生之,不能养之,岂等死乎?如我者,一腿为有司诬作盗而废,虽多方营求生计,奈何终见弃,且入丐帮亦非我之志,今不求生于垃圾桶内,坐以待毙耶?”公闻愈悲,遂掩面而归旅邸。见公远去,乞儿独自“嗤嗤”憨笑,状若痴颠焉。

翌日,友来探问。曰:“何如?”答曰:“如兄言,事果不济。”友曰:“如之奈何?”曰:“我欲以身殉之。”曰:“一说法之执念一何重耶?”曰:“非也。今日方知戊戌六君子之谭复生之言是也。其尝曰,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嗣同始!窃以为,斯域绝少有不自量力以螳臂当车者,少有凭蚍蜉之微弱而撼树者,此上位曰狩曰牧者日益骄横,致肆意践踏,无视人权,草菅人命故也。虽然,螳臂固不足以当车,却稍可以颠其轮;蚍蜉实难以撼树,但足以扰其神。否之,则因循横行,无忌日盛,此所以有司敢正大光明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民潜爪缩首如“忍者神龟”而无所为也。有之,佳愿做颠轮之螳臂,为扰树之蚍蜉也!”

友喟然长叹曰:“固知君弘毅而决绝,且焉置老母?”曰:“母素不仰人,自食其力足矣。”问:“身后事奈何?”曰:“不能顾也。”有间,公忽而笑曰:“吾亦尝闻有铭之墓,无字之碑,仆虽草芥不名,或有望葬我于心茔也。”友闻公言,为之泣,不复言。

是夜,公醉卧。醒复醉,醉复醒,如是反复者三。既寐,梦头生双角,钻颅剧痛,俄而出,忽而隐,须臾锋颖崭露,如是者三朝。

一夕,公立邸窗前,遥望燕山方向。惟见新月如钩,清寒逼人,而夜色茫茫矣。少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不能自已。有顷,啮破中指,以血为墨,和泪写两书。一书曰:“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一书曰:“慈母如晤:儿将远行,不复归……善自珍重云云”乃字字血,句句泪也。

平旦,公衣素衣,怀利刃,往有司。是时,日璧腾涌于东天,其道大光。恍惚有白虹经天,气冲斗牛。有司阍者见公而大惊,方欲呼,公勇剽若豹螭,人到刃至,断其喉,搡其尸,一跃而入正堂。适值一吏外出,公抢步而扑,刃捅其胸;吏愕然际,公回扽其刃,吏闷哼而绝。

是时,正堂寂然,若无人焉。忽闻有声自堂角一室内出,隐约若李十郎之音。公蹑手脚近听之,惟闻一人曰:“讨说法之事若何?吾尝见犟种痴儿,观其形容颇类东洋种,君其无察焉?”一人笑曰:“果东洋种吾未敢欺之,其域内之草芥,为我股掌间之玩物耳。”公听之甚真切,乃李十郎也。公怒不可遏,踹门而入。十郎见公,大骇;公暴起,刃落,直插李十郎颅顶,继而残嚎盈室。公复拔刃,断其首,以衣裹其头缚腰际;时另一吏震惊,有顷,尿溺满地。惶恐间,欲移身向窗而走。公回视之,吏惶遽曰:“莫杀我,仆无辜。”公闻其言,忽而仰天大笑曰:“沆瀣一气,乃一丘之貉!素日未闻汝良语善行,今何言无辜哉?!”言竟刃入,贯胸而出,吏须臾气绝。是时,公素衣为恶血浸染大半矣。

忽有警钟长鸣于堂外。公微哂,昂首出,则堂外聚十余吏,为首者即头大如斗者也。众人见公出,皆恐。公解腰际首猛掼于地曰:“此李十郎之首级也。”众人瞩目之,首血肉模糊,俱震恐。少焉,斗首者望公而长揖曰:“误会,误会,好说,好说。”公唾其面而哂笑曰:“非神鬼怕恶人,乃真恶人不惧鬼神耳。亦非吾必与尔等论道,乃尔等不与我一说法也。今前倨而后恭,设若早知有今日,亦何必作当初耶?尔等恒有初一,吾岂不能做十五乎?”斗首闻公言而色挠,方欲缩首退避之。岂料公暴起,以双手攥利刃,猛捅其胸及腹数十刃。顷之,斗首面容扭曲,狰狞若厉鬼,遽而气绝。众吏面面相觑,未敢有近公者。是时,公仿佛血人,惟目明如电,素衣已为之尽赤矣。

移时,警笛长鸣,由远而近,呼啸而来。众吏闻之振奋,恍如梦醒,蠢蠢欲动以近公。公遽而大喝曰:“苟能论道于有司,平生足矣。今自分必死,有不惜一死以邀功请赏者请之!”众吏默有间,忽而群起而攻公,公挥刃纵横,顷之,搠倒二三;皆致命,甚惨烈;余吏复退,股颤筛糠。是时,公力亦竭,少焉,以左手拊膺,面燕山而长跪,大呼“慈母”者三。继而起立,右手执刃,直插己胸。俄而,血若涌泉,汩汩奔流。

至奇者,公素衣上之血污遇公血而惊避。少间,公足下之血尽暗黑矣。而素衣复为公血浸润,皆殷红若云霞焉。移时血尽,渐凝结,而公恒立不倒,岿然如山。众吏逡巡,忽而如狼似虎,喑呜叱咤,疯扑而撕……未几,天下震动。时人街谈巷议而莫衷一是。

越明年,“德天之主”阴感羊公佳事,遂发扬踔厉:修宪章,定规矩;废遣送,除积弊;与民利,免皇粮。一时朝野咸乐,风俗已为之淳化矣。事过经年,或曰:“世人或少知羊公事,但不自觉受羊公佳之遗惠亦多矣。”

散道氏云:“羊公佳者,本蝼蚁之属。不期一奋而为天下知,为讨一说法而殒命八九,其愚耶?其智乎?皆非也,公真男儿也!虽死犹生,既亡而荣。其遗惠余泽已深入人心久矣!公昔日所谓“心茔”,今虽不见其形,不朽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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