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软,一天的奔波也着实令人疲惫不堪,很快,胡枭的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而平缓,想是已经睡着了,我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柔软的床垫带来的舒适,渐渐的沉下了思绪。
夜————安静得可怕,这绵延的山里,这座别墅静静的矗立着,不算巨大,却像是一条盘绕的毒蛇,夜色渐深,众人睡下,它却似乎才刚醒来。
恍惚间,又是在梦里,还是八岁那年,还是外婆家的那个村庄,还是那只眼里泛着幽绿光芒的猫,它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的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追随着它,走进了那个坟场,在那个寒冷的夜晚,我卷缩在一块石头后面,听着身后似有似无的猫叫声,最终,我忍不住回头 ··········
这一次,却似乎清晰了许多,我的背后,站着一个黑影,看那身姿,似乎是一个颇为高瘦的男子,那只猫,被他抱在怀中,仍旧是用那幽绿的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我。
只见那男子慢慢的向我走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像是一座冰窖正在慢慢的向我靠近。他越是靠近,我感觉越是不能呼吸,像是有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不能喘息,不能动弹·············
醒来仍旧是一身冷汗,我睁着眼,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旁边胡枭,仍旧发出淡淡的呼吸声。
我起身向厕所走去,厕所在转角边,我走进去,用手机照了照四周的墙壁,却没看到电灯的开关。只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接触脸庞,刺骨的寒意驱散了刚才的噩梦,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
走出厕所,一转头,却是看到另一边的过道里,有一道门开着,里面还传出了淡淡的灯光,我走过去,却是发现里面是一间卧房,却空无一人,这时,从另一边的走廊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这是我才注意到,这边走廊还是没有里面中间那间大房的门,这么大一间房,到底是用来干吗的呢?
我循声走去,这过道里没有开灯,我只有靠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照着眼前的路,前方后方,皆是幽静的黑暗。
走过这一段过道,转过弯,那边仍旧是漆黑的,大概走到中间的位置,才赫然发现,这里有一段通往下面的楼梯。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尽把那妇人的嘱咐忘记了,而且刚刚那开门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想必那妇人就在下面,跟下去看看,也无大碍吧。
我顺着楼梯,向下面走去,鞋子触地发出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走下楼梯,面对着的是一扇虚掩着的大门,看位置,这门后应是一楼大厅的位置。门缝里还传出淡淡的光亮。
我贴着门缝向来看去。
里面…视线里的,竟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暗红色的漆,金色的花纹,颇像电视里那些皇宫贵族的棺椁。
那棺材被架在两根虎头墨黑的长凳上,而那棺盖,竟然是打开的。
棺材的前方,燃着两根白色的蜡烛,发出幽幽的光,照着周围的景物。这整个房间被布置成古时追悼死人的灵堂的样子。
棺材的前方,坐着两个人,正在低头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人,正是那妇人,而另一男子·····
是刘易!!!
虽然苍老了许多,但和美术书上的照片却是极其相似,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年龄,定是他无疑。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模样的东西,交给了那妇人。
突然,刘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我这边看来。随即一阵阴风袭来,眼前的门缝‘嘭’的一声关上了,巨响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我眼前看到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该做什么。
“你在干吗?”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黑暗,仿佛重重的撞击在了我的后背上,引得我头皮发麻。
转过头,却是一个手机屏幕照着我,我那起手机照过去,看到的却是郑森的脸。
“先上去再说”我长出了一口气,拉着他向楼上走去。
“你又秀逗了吧,是不是真被鬼上身了,最近老是神神叨叨的,那们不是关得好好的吗”郑森指了指旁边的房门。
走廊上,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和郑森说了一遍,可他指了指旁边那个我刚才看到的开着的房门,却是真的关的好好的。
“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关得吧,”郑森说道“我陪刘世维出来上厕所,就看到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过道上走着”
“那刘世维呢?”
“回去了呗,他害怕的半夜都睡不着,哪还敢到处乱逛。”
幻觉吗?怎么可能,这段时间确实感觉脑袋有些怪异,可是,刚刚,明明如此真实。
“你该不会是梦游了吧,可别去和刘世维说,到时候他大半夜的拉着我们出去就惨了”
我走向那房间,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我打开门,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我刚刚看到的景像。
“算了,”我摇了摇脑袋,“明天再说吧”
想必就算我刚刚看到的是真,又能如何,那妇人欺骗我们说刘易已经死了,也许有什么隐情呢,他们总没有对我们不利的理由,最近经历的怪异的事已经够多了。
说完,我们便各自回了房,胡枭还是安稳的睡着,只是我,却再也睡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