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路，爱恨亦悠悠（四）

她找了一家咖啡馆，名字叫我愿你情，怎么不是叫你情我愿呢，感觉有点拗口或说不顺口。这是一家在步行街的咖啡馆，里面的摆设有书香味的气息，想必老板是个很有情调的喜欢读书的人，店里的音响在朗诵着一篇散文，一个女子的声音，朗诵得深情并茂，配着轻音乐声。

这让九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那是他进第一个厂的事。那是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深夜播的一个情感类节目，好象叫小草有约，因为经常加班到深夜，大家怕打瞌睡就放收音机打发时间，开始只是无聊听听，后来全车间的人都喜欢听，再后来没加班也等到那个时候听听。想起往事，看着眼前这个相关的人，九歌有些黯然伤心。

咖啡馆不大，有上下两层，每层分两排，中间是摆设的架子分开，架子是两边没门的橱窗，格子里摆着有插着花的花瓶，有鲜花有塑料花，有玫瑰，有勿忘我……那些好看的瓷瓶，不知道是不是古董，真有些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摔破。有红酒用支架斜放着，看那封口，里面应该是有红酒的吧。还有些模型，比如：飞机、跑车、坦克等等。不过最多的是书，看了看全是散文或是诗歌，猜想老板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生活也有他的诗和远方。

服务员全部穿着唐装，都是些青春美女，一身红色的贴身唐装把曲线美表现淋漓尽致，走起路来都显得特别端庄雅致，这回欣赏到了什么叫温文有礼了。不过感觉唐装跟咖啡不配，如果是茶也许更有意味。他们选在二楼的最里边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街道又显得清静点，柔柔的灯光，轻轻的音乐，伴随着深情的女声，就如把人带进了一个如梦呓语般情景，你可以随朗诵声身入其境，也可以回想自己的前情。咖啡的香味在金属与杯碰撞中回味，就算加了糖它还是有苦味。也许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谈起，谁也不愿从那谈起，可是谁又能规避得了过去。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喝咖啡，谁也不愿加糖，谁都在搅动着咖啡，最后谁也没看谁，都停下来看着步行街上的行人发愣。太阳慢慢地要把最后的光芒撒向大地，对面街上墙上满是金黄色，反映过来，成了黄昏的思念，是对家的思念，是孩子对母亲的思念，是妻子对丈夫的思念。这思念在炊烟袅袅里，在声声的叫唤里，在不停的唠叨里。有人在形色匆匆地穿过街道，有人漫不经心丈量着脚步，有情侣牵手搂腰拥肩搭背，少女们总是在作妖拍照……

“哥，我对不起你！”小诗幽幽地说。

“我以前就说过了，我从不怪你。当年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九歌转过脸正对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他这才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个女人，都说岁月催人老，一个女人的脸也许就是生活的痕迹吧，相信她过得并不好，也许那个该死的男人把她抛弃了。眼神已经失去了少女时的光彩，记忆中红润的脸也变得干枯瘦黄，为什么没有涂脂抹粉，没有修饰的痕迹，难道生活很艰辛？除了见到自己时的笑，能看到以前调皮时的身影，剩下的都是勉强的。头发扎起来也感觉乱乱的，不知道是不是海风吹的，之前那个爱臭美的姑娘不见了。

她也许感觉到了九歌在盯着她看，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有些哀伤地说：“我说的是最后这一次也是。我走的时候没给你说一声。”

九歌没接她的话，因为他知道过去谁也回不去了，谁也怪不了谁，不提也罢，他想知道她的现状，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她，平静的说：“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还好吧。暂时不用，谢谢！”她把“吧”字拖得有点长，后面说的很肯定。她是需要的，也正在找他，但她还不了解他现在是什么样情况，能不能值得自己相信和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