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一定会反复上演,让一只狗淋湿了皮毛。
洪流一定会带来冷风,柳树一定被冲垮。
他们知道一条河流的愤怒,也了解它的大胃口。
无主的布条在漩涡里徘徊,一年一年的时光还在徘徊。
他们都知道甘薯的甜味,很少人知道粉红果冻的颜色。
他们递过去洗旧的外套,没好气地淘洗红薯
和一小块大地。
她们在洪流里打捞,捞起傍晚和山声,
昏昏欲睡的伙伴已经在洪流里洗过脚。
她们朝江水丟掷时间。
除了船飘荡着烟味,没有更多的人淌过河流。
大狗狗踩了踩水试着返回。
人人都看见了陌生的洪流和一块打湿的皮毛:
“哎呦,堆堆,水淹没了路,你就回不了家”。
傍晚里站着一对,中年男人和老年的狗。
没有人会在意洪流,没有人担心它的阻挠。
只有时间,阻隔得了摇摇晃晃的船儿,
阻隔了堆堆,或者其他什么名字。
她们不屑一顾的,她们穷追不舍的,都是时间。
时间比空间来得更加冷眼旁观。
阴雨,灰天,一定会反复上演,冷气一定会由此而来。
时间让砂岩老去,老得石壁的心烂掉几个孔。
滚落泥岩的空洞早就不想忍受,再多一双手,
一声感叹一截短暂的青春,一个人逼仄的一生。
没有人会在意,洪流里流动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一个千年。
峡谷里淹没的始终是,亘古的沉默。
夜晚一定带来雨,雨带来窗台和逃避。
窗台带来洪流。
洪流一定冲走时间,一定冲垮空间。
冲垮纤绳时代的泥岩。
现在它该阻隔了堆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