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本书中曾看过这样一句话“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陪你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赋予你千万种呵护,且义无反顾。”我联想到很多人,却不曾想到他。
1997年7月的最后一天,产房里传出洪亮的哭声,他笨拙地从故事手中接过那粉嘟嘟的我,尴尬的抱姿惹得家里人阵阵发笑,这一天他拥有了一个新身份——我的爸爸。
从能记事起,就不喜欢他。他老是想从妈妈怀里夺走我,我醒着的时候用大哭让他无法下手,可能是对他的极度敏感,听妈妈说,我睡着的时候,他想轻轻抱抱我,还没得手,我就醒了,那个时候的我好皮呀。
小时候,总不喜欢和他接近,他是开大卡车的总和干爸爸奔波在各个城市,很少在家里。只要他不在家我就是老大,妈妈也管不了我,只能凭我淘气。但他一回来我就比猫都乖,不会被训斥。唯独有一次,门口那家爷爷摆摊卖切好的西瓜,红彤彤的西瓜一直向我招手,最终没忍住,我从他衣兜里蹑手蹑脚的拿了五角钱,刚走到门口,还没和我的西瓜来个亲密约会,他就揪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提到客厅里,他很生气,从门口折了一根柳条把我狠狠地揍了一台,我把嗓子都哭哑了,嘴里一直喊着再也不敢了。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法理解五角钱为什么让他如此大发雷霆,后来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那是我第一次被他打,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我上中学以后,他不再开大卡车,而是去了更远的地方,一年只能回来一次,他平均一个星期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但我从来不接他的电话,那是我和他关系最僵的时候也是我最叛逆的时候,我讨厌他从来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他不知道我在学校的表现,所以他从来没夸过我。我在小学作文里这样写他“我的爸爸,很黑,去了很远的地方,把我和妹妹像扔东西一样扔在家里……”。他很奇怪,总是喜欢翻我的旧书,也许是偶然看到我写的作文,妈妈说他哭了,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内疚。
邻居们都说他很勤奋踏实,是个好人,他从来不喝酒不抽烟,很节俭,从来不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袜子穿出很多小洞也不舍得买新的,他也成了我们那条街上第一个盖新房的人。节俭的他对待我和妹妹却是出手大方,我和妹妹有了自己的房间,他给我们买了昂贵的玩偶,邻居姐姐说他买贵了,他憨笑着说只要我们高兴就好。
慢慢的长大,和他的关系也缓和了,他开始和我谈我学习的问题,他一直是顺其自然的态度,这是我高中压力最大时最欣慰的地方,他不用“成龙上天,成蛇钻草”这样嘲讽的俗话说我,他只会说我对你要求不高,要你开心,活得好。他让我感到轻松,我也越来越喜欢和他聊聊我在学校的学习生活,他不再吝啬对我的表扬,还会劝诫我、激励我,信任我,教给我很多人生道理,他不再只是我的爸爸更成了我的知心朋友。
有一个广告很暖心,广告词大体是这个意思:我的爸爸杀鱼的时候很残忍,陪我跳芭蕾舞时很可爱;我的爸爸很粗心,但关于我的事他无比细心;我的爸爸嗓门很大,但我写作业的时候他无比安静。我想加一句,我的爸爸很木讷,不善言辞,可他从来不曾赠我空欢喜,只要我想要的,他能给的,他都毫无保留。
原来是你,陪我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赋予我千万种呵护且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