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162|衙门里也有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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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先生长篇大论诲人不倦,完了又到书架上认真挑了几部文章,塞在匡超人棉袄里,说这些都是好文章,交待匡超人回去好好学习。

匡超人依依不舍,又想回家看父亲,于是再度落泪。马二先生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到城隍山那边取了铺盖,再送他出了清波门,一直送到江船上。

好人马二先生的故事结束了,镜头转向匡超人。

话说匡超人过了钱塘江,寻找去往温州的船,正好看到有一条,他就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船。船家说,这是抚院大人衙门里郑老爹的公务船,人家在公务在身,不能随便带人的。

明清时期,各省巡抚通常兼有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或右佥都御史的官衔,相当于从中央监察机关派出京巡抚各地。当时的最高监察机关最初叫做御史台、后来叫做都察院,所以巡抚大人的衙门又称抚院。

这郑老爹就是抚院里的部门主管或是差役头目,跟小说第一回里县衙里这老爹、那老爹一个样。可以注意一下,古代当官的是老爷、当差的称老爹,所以传统文化里中国人是很敬重权威的,这个细节也可体现。

既然抚院衙门的船不肯带过路客,匡超人背着行李就要走,这里船窗里却有一个白须老者说了一句:“驾长”,既然只是个单身客人,那就带着一起走呗,多一个人的路费留给你买酒吃。船工自然无所谓:既然老爹这么讲,这位客人就请上来吧。

匡超人上船放下行李,赶紧向老爹作揖道谢,船舱里总共坐着三个人:中间是郑老爹,一边是他儿子,一边是外府的客人。读者可以看到,作者笔下处处是对比,小说第一回县衙的老爹们都霸气外露、财气冲天,这边抚衙的郑老爹却是个客气人,尊称船工为“驾长”,见到匡超人行礼便还礼,还请他坐下。

匡超人为人也是灵活乖巧,在船上“不拿强拿,不动强动”,一口一声叫着着“老爹”,把郑老爹哄得很开心,吃饭时还一起叫上。要知道匡超人只是个陌路相逢的童生哦,难得又一个好人。

“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怎么理解?粗看似乎“不给拿,却强拿;不给动,却强动”,并不礼貌。但笔者认为,这意思应该是不去拿那些强拿才能拿到的东西、不去动那些不让随便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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