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路途颠簸,但汽车终究无法到达路的那一端,回家 ,我用自己的脚一步步踏出思念的路。
光滑的石头横七竖八的躺在路上,这清晰的骨骼给人另一种温柔,抬起头,路旁的草,鲜嫩而天真,宛如犯了错的小孩橘红的脸,那般懵懂又惹人怜爱,小草后低矮的土墙已残缺不全,上面还有很大的泥巴,想必也是哪个贪玩的孩童错将它当做靶子,看来他也真是好欺负,连身后的果枝也从它头上伸了出来,尽情舒展着。
一步步走进,一步步走近,草更高,路更深。高高累起的柴禾一座座多了起来,远处鸡鸣狗吠,猪沉吟也越发清晰,家,就要到了。
进门,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舅妈那粗犷的嗓门一时间压过了一片嘈杂,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或担着盆,或拿着锅勺,或正在嬉闹的兄弟姐妹,一时间都齐刷刷的瞅了过来,接着,便有的边忙着手下活计,嘴里却也不停地张罗着,有的过来迎,问长问短,丝毫不给人喘气儿的机会。姥姥,姥爷正当庭下坐着。走近,问候,突然有种小大人的欣慰。
热烘烘的糕向来没有上过桌,守候在灶台旁边的“馋猫”早已眼巴巴恭候多时,只待锅盖一掀,顾不得大人们连声的“烫”,糕被玉米叶包裹着早已在小手上翻腾了几个来回,香甜的糕,才让我想起清明。
清明,我们大多是没有人可祭拜的,看着身体还算硬朗的姥姥姥爷,妈妈,姨,舅都说是他们最大的福气。
村口,有一树说不出名字的花,有时灿若红霞有时白如冬雪,有时又是那样温情的紫,树干短小却不失遒劲,繁大的树冠只有这树干在支持,树后的老屋已更加破败不堪,门也早已上了锁,松懈的钩挂着。尘封着老人些许的往事。那老太便是我母亲的舅妈,连我也不知如何称呼她,或许我该叫她曾祖母吧,我是这样想的。
关于曾祖母,我是没有多少记忆的,只是在我经过时,有时会看到她坐在门前的小石头上,那石头我专门坐过,很光滑,不过是在她走后,我去看花。
清明,回家,看看花,想想那老太神秘的故事,吃一口抢来的糕,记住该记住的,享受该享受的,怀念源于心中的。
清明回家,看繁花灿烂,看花落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