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我已浅浅入睡,愈来愈深,深到那一处黑暗……
黑暗中没有一颗星,没有一丝生气,皎洁浑圆的月渐渐被黑暗吞噬,散发出阵阵死气,由北吹来的风拖着乌云在天空中兴风作浪,寒冷的气息让树林“沙~沙”作响,仿佛想要将这一片土地吞噬的怒嚎。
我站在一处空地,一动不动,呆滞的看着周围树丛摆出各种张牙舞爪的姿态。没有多余的建筑和物体,只有正对面单间的农家小平房,一片树丛,一个呆若木鸡的我,还有一个~一个黑色的类似于电冰箱般的立方体箱子。被阴森的农家小路吓到的我渐渐晃过了神,好奇心似于猛虎,不久便占据了我的全部,脚步向前迈出,向着一个目标——黑箱子,站在面前,他并无特别,一个完全不透明的箱子,除了上面有些泥土与草根之外也就只有黑夜霜降下来的水珠。我退后了几步,整体看过,又围绕它绕了好几圈,我确定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黑箱,只是不知为何它会出现在这儿,也不知是哪位人家会用着没有缝隙的黑箱子。黑夜的气场并没有压住我的困意,渐渐的我睡着了,呼噜声仿佛打搅了丛中的乌鸦,它们依次发出刺耳又难听的叫声,然后飞走,没有停留,叫声在空中回旋,我被响声吵醒,挣开了快黏住的眼皮,“啊~啊~”尖叫打破了黑夜的死寂,“是…”,“是…是…”,“是一具尸体”那黑箱不知何时变得透明起来,一具老人的尸体立在那里,原本普通的黑箱变成了一副棺材模样,我用屁股在地上摩擦着后退,我想平时按照常理我不是应该撒腿就跑,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但我没有,那是因为那个老人的面孔似曾相识但又始终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在哪里与他相遇。我的身子鬼使神差的使我站了起来并走近,再走近,那个眉眼,那鼻子,勾勒描摹出了我的回忆。
照片里一家人其乐融融,有奶奶,爷爷,爸妈,哥哥姐姐一大家子而我就是最小的在泥地里打滚嬉闹的娃儿,一家人整整齐齐。直到那一个下午爷爷吃完饭便再也没有醒来,那一夜一样的月黑风高,一样的寂静无人,的只是一副棺材,几张桌椅,还有我和姐姐呆呆的站在那里,姐姐,在我看来似乎无所畏惧,她只有十二,三岁,她似乎对于爷爷有一种深情,她渐渐走近棺材,在棺材上躺下来睡觉。也许是我的年龄太小,什么也不懂,不懂得死亡是永久的告别,分手再也不会相见,不懂得恐惧。棺材在那儿,我便跟着姐姐的脚步一齐睡去。在我脑海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爷爷的记忆,但亲情的血缘的联系总是那么神奇,忆起爷爷还是会不自觉的伤心,伤心没有更多美好的回忆,面对这一个“黑色立方体”只一步,依旧抱着它静静入睡。乌云散开,抛洒出更多月光,轻轻的洒在农家小道上…
没有感伤,没有恐惧,没有甜蜜…
只是静静的,含着泪,梦醒了,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