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春风吹,年年桃花开。这个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经不住乡愁的煎熬和桃花的诱惑,不远千里又回到故乡。因生计所迫,我离开故乡已十多年了,故乡的桃花依旧只在梦中盛开。走在故乡的田垅上,闻着青草的味道,一切看来既熟悉又陌生。我恋恋不忘的老屋,因长时间无人住居,已经破败不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我不由自主的向梦中的那片桃林走出。从老屋出来,左拐向前顺着田埂走去二百来米就到了。走到小桃林处,原来那十来株碗口粗的桃树,已不见踪影,想必它们多年前已落败而亡。桃林前面的碾房也无踪影,先前的石磨,碾盘,碾槽也被一丈来高的權木和杂草掩盖着……碾房前面新修的水泥路,蜿蜒曲折。曾记得那时,我经常到这片小桃树林的后面菜园摘菜,浇水,施肥。那时这里碾房虽已被人遗弃,可那些水碾的零部件还好好躺在原地。
二十年前的春天,花开斗艳。三月和煦的阳光照在桃林间,远远望去,满眼粉红,煞是好看。桃花开了,蜜蜂嗡嗡的在花间飞来飞去,忙着采蜜。小鸟也凑热闹,叽叽叽喳喳在树间呼朋引伴,叫过不停。我也时不时的隔三差五的造访……
最美的是桃花快凋谢的前几日,我手牵着二岁多的儿子,一路跌跌撞撞奔向桃林。桃花开得更艳了,美得让人窒息。那片桃树林像一团粉红的云,浮在眼前。走进桃林,我松开儿子的手,他就弯着腰身,用手捡地上的小花瓣,嘴里奶声奶气的嚷嚷着:花花,花花。这时,一阵细风吹来,那些花瓣接二连三的飞落,一场花瓣雨纷纷扬扬的落下。那些美丽的花片落在我和儿子的头上,肩上,更有一二片落在我的囗袋里。晚上,在昏黄的电灯下面我又教儿子学读《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外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儿子用稚嫩的声音跟着学读了多少遍已记不得了,后来他就睡着了。
第二日,我仍牵着儿子去了桃林。只一夜春风,桃花都谢得差不多了。树上零零星星开着,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花瓣。看着凋谢在地上的花儿,我怅然若失……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站在桃花林的旧地上,想着我梦寐以求的桃花雨,禁不住眼晴湿润起来。原来幼小的儿子现在长高长大了,已去了省城求学。我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原地,想着从前的旧事,想着我的桃花。我渐渐湿润的眼眶里,浮现许多株小桃树正开着一枝枝娇艳的花儿,在春风中摇曳着。我擦开模糊的双眼,又看见满山遍野的小桃树在春风中茁壮成长。它们沐浴在春风里唱着,跳着,笑着。这一切并非梦,我二叔在原来桃林的四周山地上又种了十亩黄桃苗。
二叔看见我,笑着说,这是党送来的春风,全靠党的好政策。如今,精准扶贫工作正在神州大地上落地生根,发芽,开花。政府正想着法子让农民发家致富,一时,农村种养殖业也开台鸣锣唱大戏了。看着二叔那憨厚的笑容,我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