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完成任务,但最近任务也完成不了了,过份焦灼的心绪将脑细胞残害成了白痴状态。每天机械而麻木地起床吃饭睡觉,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看阳光的步脚看风吹树叶摇,看行人的背影看过往的车牌号,有时候宁愿自己就是一精神病患。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忧,如一具行尸走肉从生到死,不痛也不痒。如若真是这样,或许又会嫌太过乏味,人心到底是没有满足的。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新生命,就烦恼成这样,而姐姐却是在挽留着自己的生命。如她所说,前一秒想死,后一秒又觉得活着好,在饱受身体和精神的疼痛之后,又继续不断地打针吃药复查。好死不如耐活,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不过是一抹黄土一堆荒冢。而活着,还能看见阳光,还能看见希望。那个像鸡汤又似毒药的试管群,让我无形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或许这压力都是自己想像营造出来的,事情尚未发生,我就在或喜或悲的结局里忧心忡忡。
没劲不只是身体的无力,还有心灵的颓丧。眼中全是灰色,阳光照在身上也感受不到温暖,北国的清晨是带着凉意的,四通八达的城市交通被车水马龙拥堵,没完没了的车辆,走道上还有急驰的电动摩托或是自行车,我不过是想过一条马路。从路的一端一直走到尽头,路口的红绿灯交替着闪烁,而车辆却没有停息之时,汽车一部接一部,电动车自行车更是蜂涌群逐,马路仍旧没有空隙让你横过。中国十几亿的人口还真不是盖的,这拥挤的首都,又是承载着多少人的梦想与追求。突然很怀念乡村的宁静,一声犬吠和鸟鸣,相隔十里都能清晰听见,可以慢悠悠地做饭洗衣,锄草浇地,或许我更适合做一个乡野农妇,与世无争,安然自得。
年纪越大越没有斗志和勇气了,曾经向往的都市灯火,曾经喜欢的诗和远方,似乎都被自己的不争给打磨,被现世的平凡给涂抹。生命于我,经受过许多的磨难,留下过许多的遗憾,似乎都被记性越来越差的我给淡忘,或许这也是一种放下,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变得模糊变得不在乎。我是该庆幸这种成熟,还是该惶恐这种老去,没有婀娜多姿没有招摇过市就这样垂垂老矣,多么的平淡甚至平庸的一生啊。可对于生活,现今为何没有半点的激情,每一天都像在复制粘贴,闭着眼睛似的得过且过。什么时候自己拉开了幕布,将外界隔绝然后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孤,我是喜欢宁静的,但又是害怕寂寞的,找不到消遣与寄托时,心便是荒芜的。
我不会安慰人,常常是被人安慰,并非不心疼,只是不知晓要怎样才能恰到好处地予以疗伤和慰籍。面对姐姐满身的疼痛满心的疮夷我只能无语凝噎沉默叹息,祁望她能早日康复。而她在得知我的狂乱不安时反过来安慰我,是我小题大作想得太多,或许吧,人闲了就喜欢瞎想,还不想好的只想坏的,于是让自己过得很难堪。姐姐让我多看看欢喜搞笑的东西,给自己增加正能量,想起清早在公园的绿道上拍的那条黄毛大狗,它摆动着有些肥胖笨拙的身躯走在我的前面,突然觉得它就像一个妖娆的贵妇,尾巴摇得像一朵花,屁股恨不得扭得天上去,居然还这样在我前面走了大半截的路,完全就像是在招惹我拍它。
时间又到了四点半,小朋友们陆续地被家长们接回,楼下的院子里又热闹沸腾了。阳光已变得微弱,几朵柳絮被风温柔地吹着跑,一朵还挂在了阳台的铁丝网上,我似乎又扎扎实实地荒度了一天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