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桑有首歌叫《此日无事》,曲是张国荣哥哥的《春夏秋冬》,听了几百遍间写了这个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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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云陌璟和阿芷呆在一起也半月有余了,阿芷问过云陌璟是不是来江南办什么事,云陌璟说就是看厌了长安的笙歌繁华、看惯了北国的古草燎原,想看看别处的风景。
阿芷家只有阿芷一个孩子,所以阿芷将来注定是要接手家业的,奈何阿芷玩心太大,所以阿芷的父亲决定让阿芷四处游历,玩够了再回家,是罕见的好父亲。然而事实却是,阿芷的父亲想和娘亲过二人世界,因为阿芷在家娘亲总是一心扑在阿芷身上。
本来应该让留和陪同的,奈何被压榨在家做苦力。阿芷索性不带其他人,毕竟除了留和勉强可以和阿芷打个平手外,其他人武艺远远在阿芷之下,带着反而成累赘。
临出门时,阿芷的娘亲千叮咛万嘱咐,絮絮叨叨了两个时辰。阿芷每几日都会写信传回家,一是报平安免得父母担心,二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好姐妹留和听。
若说春色,那江南绝对冠杰天下。春到江南,草长莺飞,姹紫嫣红,人人都说江南好。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十分春色,三分在杨柳。
阿芷和云陌璟整个春天一直在江南各城流连。春末时便到了姑苏,去寒山寺看了江枫渔火如何对愁而眠,去桃花庵看了落红满径人不扫,一场江南烟雨中酒旗隐隐约约。
景色其实都相似,无非就是烟雨、楼台、碧水、蓝天、花红、柳绿,千万户人家并排挨着,人家的珠帘垂下来,咿咿呀呀的说着吴侬软语。
有一日实在无聊,云陌璟便想起那日初见,阿芷从望湖楼倒翻跃下治住红棕烈马的样子,于是开口道:“难得清闲,不如我们来切磋武艺怎么样?阿芷自小习武,想来绝对武艺过人,不然家里怎会让你一个女孩子不带侍从独自出门。”
阿芷不语,云陌璟便知自己说对了,又道:“我自小也喜欢武艺,父亲找了师傅教我,不过如今太平盛世便没有机会驰骋疆场杀敌一番,此乃人生一大憾事。”
『2』
春风吹一里,天气就暖一点,春风已十里,正是天气最好的时候。阿芷取下发钗,散了发髻又取了跟黄中透绿的发带半绑起及腰的黑发。阿芷穿一身淡绿色长裙外搭一件黄色外衫,和发带倒是及其相配。
“我们不如寻个空旷之地切磋,我怕把这客栈拆了。”说完,阿芷的身影便如飞鸟般朝远处飞去,起起落落,带起的风扬起裙摆、扬起发带。
“果然好轻功。”云陌璟也追了去,身形也是极快的。两道身影倒是为这春色添上了别样的色彩。
最终他们都纷纷落身于湖畔,惊起了一群白鹭。湖周围打了一圈木桩,旧芦苇大多倒在水中只稀稀疏疏的站着一些稍矮的,阳光照耀下,湖水波光粼粼,云陌璟一袭青衣和青色的发带随风轻舞飞扬着。
阿芷持玉笛立于湖边的木桩上,云陌璟手中握着长剑道:“我用剑,阿芷用笛子,怎么觉得我占阿芷便宜了呢。”
阿芷挑眉,道:“那可不一定。”
剑光闪动间,云陌璟的剑直逼阿芷刺出,阿芷右手转动玉笛轻松的挡住,玉笛落到左手便朝着云陌璟腹部而去,云陌璟竖剑一挡,发出清脆的声音。出招拆招,谁也不落下风,很是精彩。
两人身手迅捷,用尽全力却不是生死相搏,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来来回回间,两人已经拆了二十几招,阿芷开口道:“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云公子的挽风剑法果真精妙绝伦,挽风前辈果然找了个好传人。”
云陌璟轻笑一声,道:“阿芷谬赞了,不过阿芷的功夫我还真看不出来师承何人。”
阿芷边挡开云陌璟刺来的剑招边开口道:“姑姑教的,姑姑不涉江湖所以也便无人知道罢了。因常在梅林练武,所以便取名折梅。”
折梅对挽风,是风吹梅落,还是梅阻风息。
『3』
剑气溅起水花,打湿了阿芷鬓边碎发、打湿了领口。这样的阿芷让云陌璟别开目光还微微失神。就在云陌璟失神的一瞬间阿芷的玉笛便抵在了他的脖颈间。云陌璟收剑入俏,道:“我输了,阿芷好生厉害。”
阿芷把玉笛收于腰间,道:“是你失神了。”
“输了便是输了,阿芷以后可以让我帮你做一件事。”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水袋递到阿芷手中,“没喝过的。”
阿芷一口气喝下一大口,呛得直咳嗽才反映过来袋中是酒。云陌璟冲阿芷眨了眨眼,“好喝吗?长安的追风烈酒。”
“你!怎可……这样骗人……呜呜呜”阿芷惊愕地看着云陌璟,却见他兀自接过水袋便喝了一大口。
云陌璟咽下酒,眯起眼还舔了舔嘴角,意味深长道:“好酒……甜的……”
“你…………你…………”阿芷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憋红脸,害羞得向旁边挪了几分,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云陌璟。
云陌璟不知何时站在了阿芷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道:“阿芷,等我,三年之内我必会来江城娶你。”
“谁要嫁与你。”阿芷推开云陌璟低着头走了。
回到客栈阿芷便一直躲着云陌璟,不开门也不出门,连晚饭也不吃。云陌璟去买了桂花糕和桃花酥,然后从窗子翻进了阿芷的房间,待阿芷吃完糕点便牵过阿芷的手带着她出去了。
『4』
湖畔长廊,柳叶颜色比昨日又深了些,阿芷靠在云陌璟怀里,还是切磋武艺时穿的那一身,只是发上插了朱钗。云陌璟问:“阿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陌璟从袖间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只女子用的发钗,阿芷也不接发钗而是开口道:“我想继续往北去,书里都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我想亲自去尝尝。”
“还有呢?”云陌璟锊着阿芷被晚风吹乱的发丝,然后把发钗插在了阿芷发间。
阿芷想了想:“还想……,去天上看海,去海底观天。”阿芷转头间发钗挂到了云陌璟的发带,挣扎间发带竟然散了,又恰逢起风发带便被吹走了,云陌璟便散着一头乌发。
“你同谁一起吗?”云陌璟执着阿芷的手看得入迷。
阿芷用指尖绾着云陌璟散落的青丝道:“没有,一个人就好。”云陌璟听得这句后便未开口,神情还是淡淡然的,不见悲也不见喜。
第二天早晨,云陌璟接道了一封信便匆匆忙忙和阿芷辞别了。阿芷和云陌璟分别那日是春季的最后一日。
云陌璟要走的时候,阿芷站在客栈门口手中一下一下扯着柳叶,几次张口欲说什么又没开口,直到云陌璟翻身上马时才开口道:“云陌璟,记住你说过的话,我等你。还有……,记得写信给我,江城疏清居。”
云陌璟愣住了,然后飞跑过来把阿芷抱在怀里,轻轻地笑着,在阿芷耳边呢喃道:“等我。你也要写信给我,长安将军府。”
阿芷看着云陌璟打马而去,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一下一下如踩在阿芷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