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死里打,看他以后还敢在先生面前装文人,害得我们总是被罚”凌风第一天报道就目堵了一场学堂暴力,五个看上去像地痞流氓似的人正围成一个圈,不知对谁用力地吼叫着,踢打着。凌风的到来并没有人发现,直到有个人的头遭遇重击,突然倒地,才有人留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衣人。对于从小习武,又喜欢打抱不平的凌风来说,摆平这几个恶霸当然不是问题。突然有人喊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我等着。然后像五只老鼠抱头逃窜开了。
肖俊正绻缩着身子蹲在一个角落里,头上过了许久没有拳头再次袭来,他才松开了抱头的臂膀,无助地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一声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说到:“你还好吗?”肖俊抹了抹嘴角的血,尴尬的点点头。
眼里映入一袭素白,高挑且健硕的身躯,轮廓分明的脸上嵌入式地生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晴,一对浓黑的大刀眉像是画上去的,和白净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线条十足的鼻梁硬挺挺地落在两眼之间,让本来不大的脸看上去更丰神俊朗。肖俊觉出这位少年的不凡,正要说谢谢,只听到“没事就好”。等他反应过来,人已走远。
第二天,教书先生照例早早到堂,瘦弱的身子像是一阵风能吹跑,花白的胡子又长又稀总喜欢用手捋一捋,脸上架着一幅眼镜看上去一副学问高深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等着他的学生们上课。
这是一间私塾学堂,由大小两间屋子和一个庭院组成,小屋子用来放置杂物,大间里摆着十来张课桌和板凳。庭院里生长着两棵上了年岁的银杏树,树下各自摆了张石桌和四只石凳。这是由当地一个富商提供的场地和请的先生,各家把孩子送来上学不用出一分钱,只负责带粮米。
肖俊,16岁的少年,出身贫寒,家在十几里外,听到有这样的学堂,当天就辞别了母亲,带上干粮踏上了求学之路。
十分钟后学生到齐,先生惯例问声:同学们好!
“先生早”学生们回答。
“今天学堂来了位新同学,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捋捋胡子慢吞吞地说。只见门口的一道白影闪到先生旁边,比先生高出一个头的凌风站定后,前两排的人立马认出这就是昨天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的臭小子,立刻骚动起来,几个人恶狠狠地盯着,心想,什么野鸟敢在咱们地盘动土。
凌风快速扫视了一下所有人,目光投向角落里孤单的身影。与肖俊四目相遇,瞬间一滴甘露直入心底,像是给他那暗淡的生活注入一丝光彩,他,也认出了他。一如那日般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叫凌风。待他回过神来,那个叫凌风的白衣少年已经在离他不远的空位上坐下。
连续几天一下课就看不见凌风的身影,这个俊美的少年人如其名,凌厉的像风一样,来去无踪。肖俊无厘头的想着,明天上课一定要当面说声谢谢。
突然院子飘来一袭熟悉的素白,“今晚闯祸了,不想回家受罚,可否借住一宿。”凌风紧锁着大刀眉说到
“当然可以,只是会不会委屈你。”肖俊喜上眉稍又面露难色地说
“无所谓,草棚石凳都睡过。”凌风爽朗的答着
此时肖俊才知道,这个像风一样的少年,是金陵四大家族其中的一位少爷,随着上任的父亲来到洛阳,这间私塾就是他父亲朋友请人办的,他也就理所当然来捧场了。凌风也了解到肖俊的情况,对他的刻苦和才华充满敬意。
一席的交谈之后,彼此的性情相投,志向相同。从此二人成了知己,院落里时常出现一白一灰两个身影,你教我习武练剑,我教你读书棋画。
三年的光阴似乎是一刹那,两人纷纷金榜提名,喜悦的同时又愁容满面。肖俊任命江城知县,凌风却派回到金陵,意味着从此两人天各一方。
离别的前一晚,从不喝酒的肖俊酊名大醉,迷离的眼神遇到凌风那疼惜的回眸......
到底还是别了,一转又一个三年。虽然期间两人也常有飞鸽传书,但始终未能见面。
肖俊的官职升的越来越快,他梦想着有一天能调任金陵。
然而,这一天终是来的太迟。
一天,随从急急忙忙传来一封急件,肖俊顾不上马上要接受的圣旨,拆开望了一眼便晕倒。待清醒时立刻吩咐备马连夜赶往金陵,当他出现在奄奄一息的凌风面前时,紧紧握住他的手,四目对视,他微微笑了,然后光亮暗了下去。
凌风在一次巡视民情时遇暗杀的,就因他平时喜欢替穷人打抱不平。
他被安葬在鸡鸣寺的青松旁。
从此的肖俊像抽离了魂魄,不久就辞官归隐于鸡鸣寺。
古刹的钟声悠悠地响起,肖俊抖落袈裟上的层层白雪,茫茫然立在他的坟前。
他踏平风浪换你一世潇洒,哪知你只能为他披上袈裟......
夜雨守孤冢,君埋泉下泥销骨,而我寄人间朝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