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快要和我融为一体。
不,是它即将驾驭我,如果我还不做点什么的话。
01
“看,拍出来的你好乖巧。”
“不,我不乖巧。”我忙不迭地否认。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真实的你绝不是传统意义上乖巧的模样,所以我说的是你拍出来好乖巧。”
面具不失为一个好东西,毕竟可以对外营造出外人想象中的模样,那模样确是真实存在。这不,乖巧的面具迷惑了不少人。
02
“你会觉得社交是一件费时间的事吗?”
“如果我在一个社交圈里是舒服的,我愿意花时间去停留;但如果一场社交让我觉得还不如独处时痛快,真的不愿意费时间去参与。”
“我和你是一样的看法,有时候并非刻意要独处,只是当我们觉察出一件事让人感觉不舒服,自然是要脱离出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面具在点头的霎那脱离了一些。
03
“……所以你可以给我一些建议吗?”
我沉默了许久,“嗯…其实我在考虑要怎样看待我们的关系,才知道要给你什么样的建议。我犹豫这么久不是怕自己的建议会伤害到你,而是不确定该以什么样的角色把建议告诉你。”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如这样,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我需要一面镜子来看待如今的自己,而你可以作为镜子的身份把想法反馈给我。事实上我也的确需要这么一面镜子。”
朋友的话让我打消最初的顾虑,我真诚地把想法如实表述出来,过程中面具变得有些松动。
——我感觉你要摘下我。
——不可以吗?
——我不想让你摘下我,否则你会有危险。
——我有什么危险?
——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你就会把我摘下。
我与面具的对话,又一次没有任何结果的对话。
04
回想。
督导结束,坐立不安,难以忍受。斟酌一番决定还是把真实想法坦诚表达出来,可心口依旧闷得慌,同时还出现明显的躯体反应。
——我害怕这种感觉。
——我说过你会有危险。
——但是不说出来我实在难受。
——说出来之后你还是难受,这就是危险。
于是面具再次与我贴合,甚至比原本还要贴合许多。
05
邻桌三四人,谈话音量有些扰人,我回过神看向望着别处的朋友,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我觉得你的道德束缚感是有些重。”朋友的话一针见血。
“对,这是事实。这些年我一直尝试把黑与白融合成灰,但在我看重的事情上依旧摆脱不了那种束缚感。”
“所以这就像你和我说的那种对痛苦的享受吗?你也在享受这种痛苦。”
——你要否认。
“对,我可能也在享受当中,虽然我很想摆脱这种痛苦。”我对面具的忠告置之不理。
——你为什么要承认?
——什么承认?这就是事实。
——你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事实就是事实,没必要否认。
——你会因此而陷入险境。
——不会,也没有你说的那种危险。
——你会有危险。
06
几年前。
“我很高兴你能在初次团体活动中真实地表达自己,因为这是一件需要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我也会担心这种真实可能会给你带来伤害,有些时候你在展现真实之前可以先保护自己。”
老师接着说,“其实你的感觉很灵敏,这种灵敏可以说是你的天赋,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一些事情而变成一个僵化的人。”
——我说过你不能摘下我,否则会有危险。
——如果我愿意呢?
——你会无法承受。
——如果我能承受?
——你承受不了。
我不想再和面具争执下去。
于是在梦里。
我一点一点剥离面具,不顾血肉模糊,也不顾它的哀嚎。
特别提醒:
本文中提及的“面具”,仅作为个人观点的描述之用,请勿在自己或他人身上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