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头是海吗？
不，山的那头还是山。
已经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山头。
从山的这一头走到山的那一头，从这座山头绕到另一座山头。我以为登上了这座山顶，就到了终点，可这路啊，就是没个尽头。更为苦闷的是，一路无人。
1/
山脚下堵得厉害，盘山的公路只容得下2辆车并行，可总有些急性子的人想着超车，结果堵上了迎面而来的车。于是，所有的车都被迫使滞留。摩的师傅说，“前面就是山脚了，要不就在这下？”看着前面的阵势，一时半会疏通不了，还是下车走两步得了。
山脚一处赫然竖着一标识牌，“森林公园15km”。胖馍说，“走吧！”“行。”于是就开始了上山之旅。
走了不到半小时，遇到两小伙子，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狗，想必是来这大山里遛狗，呼吸新鲜空气。“离山顶还有多久呀？”一小伙问，“不清楚。我们是第一次来。”说话间，赶超了他两。之后，再没见那两小伙，或许是走到半途折返了，又或者是搭车上了山。
上山的前半程，除了遇见这两小伙，还遇到2个中年男人徒步而行，另有一位年轻妈妈和她的小女儿，只不过她们是临时下的车，车被堵在了路上，于是她带着女儿先走上一段。
02/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一路无人。身体倒是扛得住，吃完了随身带的辣条和一瓶水。
再见到人时，是先见到路边停着一辆小车，几个大人带着几个小孩正打算往一处山上爬，手里拿着铲子和小盒子，可能是挖野笋。再往前走，遇上一个女人弯腰在草丛里找寻着什么，出于好奇，我也瞄了一眼。一个红红的果子出现在视野里，原来是覆盆子！一连摘了好几颗，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上山之旅，仿佛有了期待，寻找覆盆子。令人惊喜的是，这一路下来，还真不少，零零散散遇上了一些，在另两处遇上了一大片。
覆盆子长得隐蔽，大都躲藏在藤蔓之下，可这根本难不倒吃货的眼睛。放下背包和外套，直接深入到藤蔓里，兴高采烈摘起来。这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惊喜而刺激。路边时常有车驶过，却一点儿也不妨碍此刻的专注，甚至忘了赶路的疲倦。
这里的覆盆子长得格外大，成熟度也够了，红艳艳的一大个。摘得时候，稍一用力就会溢出汁来，或是破坏了它原本的俊俏样儿。不过没关系，“残缺”的覆盆子直接丢到嘴里，一瞬间的酸甜感让整个人都精神了。
不多时，就摘了满满一袋子的覆盆子。之后的途中，也有遇到很多覆盆子，但是再没有摘。一是够了；二是累了。如果说前半程的目标是找覆盆子，那后半程最大的期待就是找水。
03/
直到把带的水喝光，直到走到已经精疲力竭，可依然看不到山路的尽头，连个指示牌或是路标也没有，更没有一个路人。
倒是有3辆车在经过时，问我们要不要坐。那时候应该已经走了3个多小时了，想着不能半途而废，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遇到一个废弃的厂房，空地上还停了一辆小黄车。上坡不易，何况技术也不佳，想想还是放弃骑自行车上山。不过这一次看到了一点希望，路边赫然写着“森林公园9Km”,难道说我们才走了6公里？还是还有9公里？一鼓作气，继续前行。
带的水喝完了，不知道前方还有多远，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一开始担心山泉水不干净，喝了拉肚子，后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接第一瓶水时，只接了一点点，以为目的地就在前方，也高估了自己的抗渴能力。这水是从山缝里沁出来的，流速格外的慢，没有杂质，特别凉快。无奈这一点水并没有撑多久，只好留着最后一口水，当作希望。
有人曾说，沙漠里的人都不是渴死的，而是绝望死的。我猜是没有水，很绝望，然后渴死了。
前一路遇到不少山泉水，真正缺它时，却寻不到它了。好不容易看到山沟里有隐隐的水迹，见到水源时才发现根本没法接，是一点一点沁出来的，连水滴都形不成。
顶着烈日在空荡荡的大山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连个阴凉的地儿也没有。公路一边是山，一边望下去是山。靠山的一边没有大树，只有一个个矮矮的木墩，看样子生前都是大树，只不过都被砍了。时不时停下来，侧耳聆听是否有人声，周边却是静悄悄的。
第二瓶山泉水来的不易，它隐藏在树丛里，在山路的下面。要不是听到它哗哗的水流声，很难被人发现。拨开树丛，跳到山涧之中，才取到了它。第三瓶山泉水依然如此。
04/
最后的5公里（猜测）算是硬着头皮上山的，遥遥无期，甚至想到了放弃。
意外遇到了一伙人，“你们走上来的呀！”“对呀，还有多远呀！”“真厉害！”“差不多还有2公里吧，1公里多。”他们有男有女，算是中年人，差不多有七八个人，穿着专业的登山服，应该是打算走下山。继续前行，却没有想象中顺利。
以为9公里中的2公里应该是一会儿就到，毕竟800米的操场一会儿就逛完了。可是走啊走啊，以为走完了就到了，却意外再次迎来了一个2公里的指示牌。这是9公里的2公里，还是再一次的2公里？老实说，有点儿崩溃，也有点儿想放弃。可一想5个多小时都坚持下来了，剩下的2公里又怎能放弃呢。
走到山顶，看到停车场时，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胖馍问要不要进公园去看看。不进了，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了片刻，吃了点东西，就搭车下山了，天色渐晚。
这一路真该放些路程指示牌，因为遥遥无期，看不到终点，走起来才会异常的难。
我猜，今天绕遍了这一片区的山，也到达过每一座山的山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