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依旧,映彩佳人红妆。玛丽莎细致打扮,认真地梳理着自己的一丝一缕,清理着自己衣物上的一角一尘,生怕有一丝不完美。
她盼着他,望他英雄归来,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响,生怕错过了“第一时间”。
然而,马车也显得那样无力。马丁第一个看到了马车,他呼喊“欧布、道恩斯、寻一”,也呼喊着“艾弗森”。
然而,无人回应。
过了稍许,寻一面无表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马车焦急地问道。
寻一默不作声,仿佛他没有听到,将欧布的尸体拖了下来。此时欧布的尸体早已僵硬,马丁看到这场景忍不住伤心,他随之与寻一一同将尸体抱回后院。
此时,福特家的人已经聚焦到了后院,有人哭喊,有人呐喊,个个面无喜色。
玛丽莎听到了动静,她将玛莎叫来,问清怎么回来。
玛莎只是回答:“欧布死了。”她的声音似乎有一丝胆怯与不确定。
“怎么可能!不可能!他武艺盖世,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他的对手!”玛丽莎惊语道,她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
“主人——,主人——”玛莎喊道,她想让玛丽莎稳住情绪,不停地喊道。
“不行,我要见欧布!”玛丽莎说着便要起身下楼。
“主人,您慢点!一定要保重您的身体!”玛莎想去搀扶玛丽莎,却被玛丽莎一把推开。
玛丽莎的脚步失去往日的稳重,像一只失落的鸟儿,慌张地乱奔乱撞。玛莎紧跟其后,生怕她跌倒。
院落中为玛丽莎腾出了一条直道,通往了欧布的尸体。
玛丽莎看着静静地躺在地上的欧布,眼中的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下。她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是一家之主,是一个女主人。她竟然哭泣地那么纵情,那么彻底。气氛在那一瞬间凝固、升华。
在他的面前,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的付出一切的女人。光环背后,不过是人最初的情感,有人误入歧途,有人迷失自我,也有人丧失人格。
但,这一场爱,却那样纯粹。
欧布的表情是那样地安详,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痛苦。
寻一终于哭喊了出来:“欧布大叔!你怎么忍心抛下我!说好的一起回吉塔岛的!你怎么就一个人走了!这么多磨难都经历过了,你却要现在走!”
齐婉儿一把冲上前,抱住寻一,她早已哭泣似泪人。
伤心了许久的玛丽莎回过了头,向寻一问道:“艾弗森和道恩斯呢?”
寻一久久不语,慢慢抬起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一声马嘶声,随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冲入了后院,正是道恩斯。
只见他满头大汗,跪拜在地,却不敢抬头。
“主人,对不起!我没能救活欧布,也没能把少爷救回来!我甘愿接受主人惩罚!”他的声音中带着哭声,无力,无奈。
玛丽莎摇了摇头,却平静地说:“你起来吧!别跪在地上!”
道恩斯这才慢慢地起身。
“你过来!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来,然后咱们再想办法。”玛丽莎说道。
玛丽莎随之对其他众人说:“这个仇一定要报的!但,现在咱们该给欧布办葬礼。马丁,你负责安排欧布的葬礼!”
道恩斯走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对玛丽莎讲了一遍。玛丽莎听了后咬牙切齿,愤怒地说道:“这个可恶的布朗特!简直是恶魔!”
“报告主人!布朗特家来信!”这时,一个门房看完跑了进来,递上一封信件。
玛丽莎接过信件,看后,脸都要发绿了。
道恩斯不敢问,却不敢细问。玛丽莎将信递给道恩斯,示意他自己看看。
道恩斯简单识几个字,却已基本识得大意:两个选择,一条是拿十个勇士来换艾弗森;另一条是再派一勇士与布朗特家再决斗一次,能赢的话艾弗森原样归还,败的话拿十个勇士来换。并且要决斗的话,只能是今天在场的两个勇士,时间定在后天上午,地点在西海沙滩。
“简直欺人太甚!欺负我福特家无人!”玛丽莎愤怒地呐喊道。
“主人!我去吧!我一定要把小主人赢回来!”道恩斯气愤地说。
“不!不!不可以!”玛丽莎不停地说着,却目光犹豫,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失去了可以商量的人,也失去可以依靠的人。
玛丽莎的心中不愿接受这个儿子,她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至于救与不救,换与不换,她犹豫、彷徨、无助。换,她没有那么多勇士;不换,艾弗森可能会死。如果就此放弃艾弗森,老福特一定会找她麻烦,也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并且,老福特在华盛顿,在政界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何不去找找老福特?玛丽莎也想过,但路途遥远,如果送信过去早已迟了。
她心中即便有好几个不情愿,也必须去救这个儿子。她突然想到艾弗森那天懂事的样子,心中生起了一丁儿的怜悯。
她犹豫了许久,下定了决心去救这个儿子,但至于让谁去,又让她犯难了。她看了看道恩斯,又看了看寻一。道恩斯年纪稍大了点,并且多年累伤,胜算未知;至于寻一,未经过战斗,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胜算也是未知。
她紧紧地闭住了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
齐婉儿听到后,紧紧地抱住寻一,生怕他也离去。她不想让寻一去,将他抱得更紧更紧。寻一低下对,看着婉儿的发梢,陷入了无限的思绪。
归家的希望因欧布的突然离去受到了重创,他失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可以依靠的人。希望突然变得渺茫,人生突然变得茫然。
“寻一,咱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小岛上了,再也回不到咱们的家呢?”婉儿终于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看着寻一。
“咱们一定可以回去的!不要担心,只要我还在,一定带你回去!”寻一装作坚定地说。
“那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一刻也不要!我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我害怕!”
这一刻,寻一将婉儿抱得更紧。
玛丽莎唤玛莎过来,将她扶起,她要回房间休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作不了决定,也作不好决定,有好多未知,至于对手如何,有没有再设下埋伏,都是未知。但,留给她决定的时间却又不多了。
“主人!”道恩斯望着玛丽莎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然而,玛丽莎并不理会,只是轻轻地将手一挥,坚定地离去。
欧布的葬礼规格豪华,这是玛丽莎的意思。她要求按福特家人的标准来办,老管家小心地说费用紧张也无用。
这是玛丽莎对欧布最后的一点念想。她怀念,她深爱,她也恨他的无情离去。
窗外的春风吹暖了大地,却送不暖玛丽莎冰冷的心。
春风吹呀吹,一只喜鹊早已俏立于枝头。玛丽莎隔窗而望,一暖春水绿披装点了世界的美好。她起身而立,再一次认真梳理打扮,任由外面人声噪杂,不为所扰。
玛莎小心地站在玛丽莎房间不远处,仔细地听着屋内的一举一动,希望主人能够唤她一声,或者一个开门的声音。一夜而逝,困意缱绻,不知昏睡的玛莎被一个轻轻开门声惊醒。她兴奋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主人。
玛丽莎的容光再一次焕发,依旧如此闪亮,瞬间照亮了玛莎失落的心。
“玛莎!喊道恩斯上来下!”玛丽莎嘱咐道。
玛莎看到主人要比自己想象的坚强地多,她立马来了气力,飞快地跑下楼。
道恩斯的脸上挂着一丝愧疚的阴郁,消之不去,挥之不散。他小心地上到二楼,玛丽莎早已端坐于二楼前厅。
“坐下吧!”玛丽莎像对待客人一样嘱咐道。
道恩斯小心地坐下,他觉得自己愧疚,特别是直面玛丽莎。
原本犹豫不决的心,在见到道恩斯的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玛丽莎开口道:“道恩斯,往后训练就继续由你负责,马丁继续作为管家。”
“主人!不可!”道恩斯急忙说。
“有何不可?你说说你的想法。”玛丽莎认真地看着道恩斯的双眼。
“我有丰富的经验,虽然年纪大了,力气弱了,但总要比一个没有经验的孩子去要好的多。”
玛丽莎摇了摇头,停顿了稍许,然后继续说道:“我相信寻一可以的。寻一是欧布的徒弟,一定差不到哪的。”
“你根本没有见识过他的武艺,万一搞砸了,咱们会损失惨重。”
“你现在心神不稳,不适合去。并且你以前的积伤并没有完全好。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的职责就是训练出一支更强的勇士队伍,重振福特家的威风!”玛丽莎说完便站了起来,她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道恩斯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有惺惺地点头,然后告辞。
玛丽莎随后喊寻一上来。
寻一神情愤概。玛丽莎示意他坐下,他激动却仍站在那儿,大声地说:“我去!我一定要杀了他个王八蛋!为欧布报仇。”
玛丽莎再次示意寻一坐下,寻一这才慢慢地坐下,平静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你心中有恨,你先要学会像你欧布大叔一样沉稳。这次安排由你去吧!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如果你也死了,欧布一定会怪我的。”说到这里,玛丽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忧愁。
“我不会轻易死了的。我还要光复吉塔族的。我要先为欧布大叔报仇!”
玛丽莎相信寻一,点了点头,然后说:“时机成熟,我会让你们走的。”
“真的?”寻一兴奋问到。
“绝不食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遗落的孤岛》-51.风雪后的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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