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条狗――感恩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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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妈妈生日那天的文章,却不料搁置至今。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51个年头的生日。

回想起来,时间快的真是可怕。



51年前,我妈还在我外婆的臂弯里酣然睡眠,彼时她对这个世界中一无所知。

我妈家庭条件在当时来看是不差的,家中独生女,有房有良田,在那个时候的农村,有田地真是就有了生存资本。

但好景不长,本来妈妈学习成绩挺好的,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被迫辍学。因为外公上山砍柴时被巨大的树压倒,伤了一条腿,那个年代,医疗水平还很低,又需大笔的钱,虽然家中不愁吃穿,但却是没有过多的积蓄的,所以,母亲到现在也还只是小学水平,家境自然也就江河日下了。

但母亲确实很能干,虽则家中的顶梁柱成为了伤员,但她生生和外婆把担起了家里的生计大担,把日子越过越过越顺。



我爸去我妈家看她的时候,我妈还是当地的妇联主任,但我爸却还是个四处晃荡的浪荡子,但我瞧着我爸当年的照片可是真帅。他们当初的这种模式算是相亲吧,说来也奇了,当初和我爸一同去我妈家里的还有另一个叔叔,是个老师,但我妈就嫁给了我爸,这也许是缘分吧。



我妈嫁给我爸之后,最初家里挺好过的,接了我外婆和我爸以及我的奶奶四口人住在我爸当初的家里,我们家应当是当初最先拥有电视机的人。后来又有了我姐,据我姐说,每天晚上的时候,总有许多人会带着小板凳儿来我家看新闻联播,每人一个小板凳儿,把我家里厅堂坐得满满当当的。现在想来,倒也是胜景,毕竟在物质条件还很匮乏的年代,农民心中的愿望也还都是渺小朴实的。可惜那时没有我,于是我就又多了一桩憾事。



在我1岁到15岁的这个阶段,我妈真是吃尽了苦头。我一岁那年,我爸和我妈决定在另一个村建新楼房,但在此之前,在旧房址建新房的时候出了事故,于是我家开启了艰苦的开端。这段经历全赖我姐,我才得以知晓。

我一岁,我姐7岁――我呆在家里,全靠奶奶外婆照顾,姐姐上小学二年级,每日蓬头垢面,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学校,没有午饭可以吃,就带着奶奶做的干粮――把玉米粒煮半熟,然后炒炒,再用方便面袋子装着,就是一天的早中餐。

我7岁,我姐13岁,这一年对我来讲,映像极为深刻。因为这一年,我亲眼看着那个我眼中无所不能的女人,那个既拥有所有女人都擅长的女红美食,又同时有男人般的肯吃苦精神的女人,哭了,痛哭流涕,涕泗横流。因为她的妈妈,永久的离开了她,直到现在,我都无发体会,连想都不敢想,那种痛苦,穷尽一个人的极致。清晨,我懵懂的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母亲不在,她再次进来,是为了在她的重病的母亲床前问一句,“妈,你今天想吃点什么。”母亲重病,她带着粘着她的女儿另开一个床铺,日夜守在塌前。可惜,那天的呼唤,没能再得到一丝回应。恍恍惚惚中,父亲给学校请了假,右臂绑上了一根白布带,风吹一下,它瑟缩一下。还记得那天,外婆下葬时,母亲的嚎啕声,尤为大声。

在我15岁之前,我觉得妈妈从来就是那个记忆中的样子未曾改变一丝一毫,到上高中的年纪,我惊觉母亲原来的长辫子已然变短,又黑又粗的发丝儿脱落了大半,照片上的白皙美貌正在消失。事实上,那重要的十五年,她累的,都没能做好一个母亲的职责。



看着我妈为生活累,在生活里也伴上了家庭主妇的小家子气,这些我曾经厌烦的在如今却让我内心愧疚,心疼。

感恩节的存在不是让我们在这一天打个电话,陪着聊一会儿天,其实是要提醒我们,每一天都是感恩节,“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痛令人扼腕,更令我惊恐,因为我从不敢想那些没了亲爱的人的日子,然天地之道,诚不可背,能做好的也唯有当下了。

于是,荒芜学业、没能前进的每一天都让我焦灼,而前进的踏实却可以抚平心里的波涛。

12月24日,是感恩,也是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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