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学生活过成了我高中生活的延续。
无比散漫、封闭,最热烈的加州阳光下也蒙上层心灰意冷,将我与人群不声不响地隔离开。
我尝试过融入群体,但是每次缝隙里的沉默让我落荒而逃。我总是在期待,期待着会有什么让我雀跃的东西从话语里浮现,就像是等待海浪冲刷后留下扇贝的人,但是几乎每次都是虚无。善良但是无趣,美丽但是空泛。我也很清楚自己对意义的寻求太过执着,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学校里最让我放松的地方就是公共厕所,听着冲水的轰鸣声,那些激烈却无法被抒发的情绪似乎也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慰藉。
那些包裹着骨头的孤独,让我逐渐开始把喜怒哀乐转移到脑海中的虚幻世界。我的梦境在某段时间变得极其绮丽有趣。藏有秘密的巨大停尸间,冒着泡泡的粉红色海洋,荒原上山峦般起伏相接的学生公寓。我在梦里因为荒诞的事情放声大笑,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轻盈快活。
醒来时,面对的当然还是狭窄压抑的房间,和长相行为都非常奇异却友善无害的室友。
我大部分时间都觉得我是个情感细腻的男生,化妆的时候也是。
每当夜幕降临,我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因为我的生活是如此单调乏味,它的面孔已经循环到了一种模糊的地步,当我尝试审视自我或生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坨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不管我是在哪里,在做什么,它始终牢固地杵在那边静静地等待,直到我把任何陌生的东西同化成它的一部分。
比看到有恶龙杵在前进之路上,而自己力量过于弱小更令人绝望的是什么?
大概是发现面前的路是一条循环的圆形跑道,两边什么也没有。
深夜独酌奶茶,不仅加大了我絮絮叨叨的几率,还会让我更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