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3期“欢”专题活动。
欢欢是一只柯基狗,是雨馨三十岁生日那天,许田带回来给她的礼物。
雨馨知道,送礼物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许田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喜欢狗了。他一直都想给她买一只,但是雨馨不同意。她说,她准备给许田生一个孩子,让他先不要买。因为她怕毛孩子的毛和细菌,会影响到孕妇。
许田心里暖暖的,一想到心爱的女人肯为自己生孩子,他做梦都想笑出声来。没多久,雨馨怀孕了,夫妻俩小心翼翼地护着胎,想象着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日子在欢欣的期待中慢慢地流逝。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雨馨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瞬间化作一滩血水,缓缓地流走了。雨馨从手术醒来,得知孩子没了以后,哭得伤心欲绝。
此后的几年间,许田提出过好几次要买一只小狗回来,陪伴在雨馨身旁,但都被她以备孕为由而拒绝了。许田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坦白。其实,早在那次流产时,医生就宣布了她今后都不会再怀孕。
眼看着她因为怀不上孩子而一天比一天焦虑,许田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先把狗买回来再说。他咨询了很多朋友,听说柯基比较活泼,长相贵气而喜人。如果有一只这样的小狗陪伴着她,她一定会快乐起来吧?
恰逢她的生日也快到了,于是,这份特殊的礼物便诞生了。起初,许田还很担心,他怕她看到是一只狗时会怪他。但显然,他是想多了。
雨馨看到柯基的时候,只是“啊”的大叫了一声,随后就爱不释手地抱起它,用脸去磨蹭它柔软的毛发。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柔情,竟是许田从未见过的。
给它起个名吧,许田试探着说。就叫欢欢吧,雨馨脱口而出。她几乎不用思考,好像那个名字早已经存在脑海里千百年了。
好好好,这个名字真好。许田一连说了四个好,其实,这就是他的本意,他希望她快乐,以后的日子都过得欢欢喜喜。
自从欢欢来了以后,雨馨变得忙碌了。她每天都带着它去公园,去逛街,去见朋友……家里也排满了各种狗狗的玩具,还有各个牌子的狗粮。她一天到晚都围着欢欢而乐此不疲,她,似乎已经忘了备孕那件事了。
她的转变,正是许田喜闻乐见的。他暗自庆幸,又有些自责,应该早点把欢欢买回来的。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了那么久。但那件事要怎么告诉她呢?或许能瞒一天就一天吧,等她彻底地将感情倾注在欢欢身上的时候再说,到那时她是不是更容易接受?
但世事总难料。一天傍晚,夫妻俩刚遛狗回来,在电梯间内,隔壁家的老婆婆嘀咕了一句,这么好的基因,干嘛不生个孩子?非要带只毛孩子?唉,如今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尴尬,而许田的心则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紧张地看着雨馨,发现她一直逗弄着怀里的欢欢,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但他始终没办法完全放心。
进了家门,许田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雨馨的身上。怎么了?老看着我,我身上有脏东西?她突然笑着问。没什么,许田也笑着回答,但笑得有些勉强。
许田,你说像我们俩这么好的基因,不生一个孩子是不是很可惜呢?雨馨突然凑过来问,把许田吓了一跳。他着急地回答道,不可惜,绝对不可惜,你别听那老太婆胡说。
许田,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了。过去,我不甘心,也走不出那个阴影。但现在我有了欢欢,就足够了。谢谢你,许田。这段时间我都在想,我有了欢欢,但是你呢?你应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雨馨突然敞开心扉地说。
不,我有你就够了。许田急忙回答,他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我会老去的,你也会。我们最终都会变得一无所靠。雨馨执着地说。
第二天,雨馨走了,她带走了欢欢,独留下许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