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月的凉城,多了几分凉意。
怡红院的大门口,站着一对儿母女。远处可见一位约五六岁的小姑娘,头上用红头绳扎了两个小辫子,黑瘦的小身板,唯有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阿娘,真的有吃的吗?为什么弟弟不一起来呢?”小姑娘拉了一下阿娘的衣角,抬头问道。那女子约二十多岁,头上挽着夫人的发型,略显寡淡的相貌,一双丹凤眼里布满哀愁和怨气。
“黑丫,你记住,这都是你的命。”女子说完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在母亲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走进怡红楼。
“哎呦,就这么大没长毛的孩子就要十两银子。你看看,看这样子长大也没人要。”老鸨浓妆艳抹的,穿着丝滑艳丽的衣裙。
“你看看,我这娃随孩子爹,她爹没本事就是有个好皮囊。这娃长大以后,肯定能成为花魁那样的美人啊。”女子急切的说道。
“除了一双眼睛,哪有半分好看。你也不要和我多讲了,最多八两,你不卖我还不买了!”老鸨目光犀利如箭般看了一下黑丫。
小姑娘吓得藏在母亲身后,阿娘和老鸨在讨价还价,自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好像有恐怕的事即将发生。
“好,黑丫,来看看,以后她就是你妈妈了,以后听她的,你会有好吃好喝的。”女子低下身子对女儿说。
“八两银子,就八两吧。希望你善待黑丫,以后我也不认她了。”女子捧着银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娘,阿娘,你去哪呀?是不是黑丫做错什么了,黑丫再也不和弟弟抢吃的了,黑丫听话啊,阿娘……”小姑娘死死的拽住阿娘的衣角,鼻涕眼泪横流。
“放手,黑丫。你已经不是我女儿了。”女子使劲把小姑娘的手用力掰开,转身后决绝离开。
“不,阿娘,阿娘,阿娘……”小姑娘眼睁睁的看着阿娘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还不快拦着她,你们饭桶啊,让她跑了你们就完了。”老鸨招呼着一群龟公,追在黑丫身后。
黑丫脑子里闹哄哄的,她只知道阿娘不要自己了,自己用力跑啊,阿娘看到她就会带她回家吧。多亏,以前被阿爹打惯了,自己跑得最快了。
怡红院前面的石板路上,有一位男子骑马经过。黑丫就直直撞上了。
第二章
“这小姑娘命真大啊,我瞧着必是个有福的。”许姑娘对着老鸨说道。
“你算得准吗?上届那个花魁红柳,你还说她能有个好前途,还不是自杀了。我看着咱们青楼女子,最好的出路就是当个富贵人家的小妾了。”老鸨一边说一边感叹。
“你也是好心啊,这小姑娘医药费就不止八两了。”徐姑娘笑呵呵地看着老鸨。
“我还不是看着,她这五官这模样,长大后肯定是一届花魁啊。我已经花了八两银子了,再说那驾马的大官人也给了二十两银子。”老鸨解释道。
“阿娘,阿娘,不要丢下我。黑丫听话啊……”黑丫说着梦话。
“哎,这么一惊吓,虽然受了点皮外伤但昏迷加之受了风寒了一夜。真怕脑子烧坏了。”老鸨抚摸着黑丫的额头。
“黑丫,这名字不好听。徐姑娘,给她取个名字吧。”老鸨说道。
“这小姑娘,就叫冷清越吧。”取一个清冷的名字,希望她以后聪敏机智、越过坎坷,从容度过一生吧。
“冷清越,好名字啊。以后,就叫你清越了。”老鸨笑着摸了摸黑丫干枯发黄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