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越长大越发现，我们与父母之间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告别。

小时候，那个会牵着我们手的父亲，开始长出了白发，背也驼了，那个很爱漂亮的妈妈有了皱纹，身材开始发福。

不经意间，他们开始老去，而我们也在慢慢长大。

01

后备箱里的一包香肠，是妈妈对你最真的爱。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打开朋友圈刷着大家的旅行照，看到一张照片，图片上是朋友的后备箱里装了一包香肠。

这是朋友回到无锡的家整理东西时才发现的，里面写了一张纸条：辣味的，少吃点。

这个字迹朋友太熟悉了，是妈妈写的。

我和朋友聊了起来，原来，这包香肠是妈妈早早腌制好的，就等着国庆节给他。

朋友在无锡工作，老家在河北，一年回两趟家，下次就要等到春节了，因为是独生子，老家的父母时常感到很孤单。

这次回家，朋友突然发现妈妈老了，也精瘦了许多。

今年夏天，妈妈得了糖尿病，妈妈没有告诉朋友，她总觉得糖尿病不是癌症，自己可以承担。

朋友一边责怪妈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边自责。当初选择这么远的城市生活，父母生病也没办法照顾。

但妈妈没有怪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孩子选择了远方，父母唯有支持。照顾好自己，也是给远方的孩子少添一些麻烦。

朋友晚上回家，把香肠交给妻子热了热，一边吃一边和妻子说了妈妈生病的事，他当着妻子的面哭了出来。

在朋友的印象中，他只哭过三次，一次是小时候摔断腿，一次是结婚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香肠还是熟悉的味道，他从小就喜欢吃辣味香肠，但因为胃不好，妈妈不给他多吃，现在离家远了，反而吃得更少了。

这一包香肠包裹着的也是妈妈的爱，儿行千里母担忧，又有哪一位父母不是如此呢？

风筝的这头，牵着我们，风筝的那头，牵着父母，无论多远，我们都会挂念彼此，这或许就是亲情的意义。

02

帮父亲盖上的被子，是我开始照顾他的时候。

老爸特别爱看电视，年轻的时候工作忙，整天出差，没时间看。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电视机，几乎都是被我霸占的，玩超级玛丽、魂斗罗，不亦乐乎。那时候，老爸还会陪我打上几个回合。

后来，我住在了姑姑家，也就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和老爸相处。

在我的记忆中，家里的电视从彩色的换到今天数字的。

这一晃，整整二十年，我从一个黄毛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老爸呢？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老头。

现在家里的电视有五十多寸，老爸一个人看，每天从各类综艺到晚上的电视剧，时常还会拉着我一起讨论。

每天晚上，我会在书房里做事，老爸呢，泡上一壶茶，半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我坐在书房里，都能猜到他看的是什么电视剧。

有一次，我写完一篇稿子，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了。往常这个时候老爸都睡了，或者催着我也早点睡。

那天很反常，客厅的电视还有响声，我出去一看，电视里放着《心术》，老爸却睡着了。

遥控器掉到了沙发下面，老爸的头耷拉下来，打着呼噜。

最近的安徽，气温骤降，我给老爸叫起来，示意让他回床上去睡，别着凉了。

他踉跄着从沙发上起来，睡眼惺忪地向卧室走去，看得出来，老爸很困。

回到床上，我给他盖上被子，关上灯。突然，眼前的这一幕有些熟悉，原来，这个动作都是老爸对我做的。

他经常在晚上偷偷打开我的房门，看看我有没有踢被子，有几次我都醒着，看着老爸蹑手蹑脚地给我盖被子，摸摸我的手凉不凉。

转眼间，这个动作的角色互换，我开始为老爸盖被子。

所有的轮回都是时间的定义，父母成为被照顾的孩子，我们也在不动声色地长成大人。

大树会弯下腰肢，小树也会长成参天大树。

看到熟睡的老爸，犹如儿时他看着熟睡的我一样，这一切都好像是时间开的玩笑，但这个玩笑里，我们被时间倒推着前行，却也抵抗不过时间的飞速流转。

03

给老妈买了一条裙子，纪念她逝去的芳华。

大四那年我开始实习，工资不高，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也是一笔可以自由支配的收入。

拿到第一个月的实习工作，1500块。

我约着老妈一起逛街，我答应过她，等我赚钱了，就给她买衣服，这次我兑现了诺言。

为老妈买了一条素色的裙子，她很开心，并不是因为裙子有多昂贵，也不是裙子有多好看，而是这条裙子是我买给她的。

那年恰好老妈退休，我说这条裙子就当做送给你的退休礼物吧。

老妈很开心，之后的很多年，老妈每年都会穿着那条裙子，对她来说，这不仅仅是女儿送的礼物，也是她告别职场，成为一名退休人的象征。

老妈是会计，一辈子和账目打交道，从前都是手工记账，她写字很好看。

工作二十多年，退休是每个人都会迎来的日子，老妈很淡定，她说自己终于有时间玩了，有时间享受生活了。

还记得看过一部电视剧中，有一位父亲也即将退休。

他是一家银行的职员，一辈子勤勤恳恳，快退休时，单位组织了一场退休仪式。

仪式的前一晚，所有的孩子都回到家，商量明天的仪式环节和晚上的聚会。

小女儿哭着说：“爸爸明天就退休了，怎么这么快。”

是啊，我们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完成目标，成为怎样的人，却没想到，那个遥远的日子却没有想象中的遥不可及。

老妈退休，我大学毕业。

如今又过去四年，老妈早已适应了退休生活，照顾外公外婆，没事出去旅行，和朋友一起聚会。

看着老妈，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到了这个年纪，我想的是如何把日子过好，如何让他们的晚年幸福。

这是我从前不会思考的问题，如今成了我的最大心愿。

你看，老去和长大，看似很多年，其实只在一瞬间。

那条裙子老妈今年还在穿，我也要为她买条新的了。

还记得李健的那首《父亲写的散文诗》中的一句歌词：想一想未来，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那时的儿子，已是真正的男子汉。

耳机里再次响起这首歌时，我的眼眶也开始湿润。

父母终将老去，我们也会慢慢长大。

我们这颗参天大树要为弯下腰的老树遮风避雨，也要庇护萌芽中的小树健康成长。

希望时光对他们温柔些，让他们老去的时间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