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奶奶今年八十岁了。
爷爷是读书人。奶奶小学没有毕业。大概爷爷看上奶奶,是因为奶奶比较温柔体贴,任劳任怨。而奶奶看上爷爷或许是因为觉得爷爷是读书人很靠谱,值得托付终生。
我的猜测,在爷爷和奶奶一起携手走过八十载“白金婚”点点滴滴的生活里得到了证实。
爷爷很喜欢读书,也很喜欢督促我们多读书。直到现在他教导我们的谏言还是:“勤能补拙,勤有功,戏无益”。
也许在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生活过的他们,脱贫是那时候的唯一首要任务,而勤奋刻苦,发奋图强就是获得谋生最便捷的方法。所以爷爷的生命谏言一直都是“勤奋”。
爷爷的勤奋得到了回馈。在那个年代已经是某银行的正式员工直到现在还享受着国家的退休金。
爷爷是勤奋的,也是固执有倔脾气的。记得小时候每每到我们放暑假时,爷爷总是把我们接回老家住。
小时候的我们总是吵闹着奶奶给我们“绑秋千”来玩,这时候奶奶总是会顺着我们,在林子里的树根上,给我们每个人一人绑了一个。而在爷爷眼里认为这些都是“戏无益”。不能只玩。总是在我们玩得尽兴之余,严格要求我们去读书,不能再玩下去。
爷爷的爱是克制的,而奶奶的爱是温柔的。所以我们总是给奶奶“出难题”而奶奶总会用她的爱包容着我们,然后背着爷爷满足我们一切任性的要求。
那一年还是暑假。我们一到老家里就吵着奶奶给我们推磨做好吃的面团。奶奶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各种豆类,把器具用水洗了一遍然后着手给我们开始捣鼓起来。中间的时候,弟弟吵着要推来玩,我吵着要学着样子自己来弄。奶奶就依着我们,放手在旁边看着我们一边玩,一边摆弄着。
这时候爷爷看到了,就开始碎碎念奶奶总是不合时宜的宠着我们。嘴里还嘟囔着说,说这不是浪费粮食吗?粮食怎么能拿来当儿戏来玩耍……但奶奶总是用沉默化解爷爷的脾气。
后来爷爷就把气不打一处的,把推磨出来粉浆全都倒掉了,还把我们都带回家去了。
从那以后,我们在爷爷面前都不敢在胡来。只能安分守己的在他面前学习,看书。
相对爷爷来说,奶奶的见识可能就少了一些。但是常年待在爷爷旁边的她,听多了爷爷对我们的教导。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听多了耳熟能详,也常常在爸爸和大伯面前念叨几句“钱不能花到人前”“不是你的就不要有非分之想”等等这样子之类的话。
一方面劝导我们勤俭节约,不能乱花钱,却总是在我们回家看望他们时,背着爸爸妈妈把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的闲钱偷偷塞给我们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能爷爷的思想比较客观传统总是把最多的爱分给了我和弟弟还有堂哥堂姐。但是奶奶不一样,虽然是小姑家的女儿,但是奶奶对她的爱跟我们一样多。
每逢佳节回家一起团圆聚餐时,爷爷和奶奶总是会比往日里买更多的肉和蔬菜,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就已经烧好了一大桌子可口的饭菜,等我们回来一起吃。
而往往这个时候,奶奶不会跟我们团圆在饭桌上一起吃。无论我们怎么劝她都不肯上桌和我们一起吃,后面我们大家也就由着奶奶去了。
小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奶奶为什么不肯和我们一起吃饭呢?后面长大之后我才找到了答案。
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在角落里,把多余的饭菜分成同样的三等份都准备好。等我们吃完饭准备回家时,奶奶就把提前准备好的饭菜拿出来给我们带回家去。连同平时爷爷的慰问礼品也分成一样地三份,分给我们大家带回家去,奶奶总是担心没得吃,饿着了我们。
奶奶每次在我们回家吃饭时,都是故意提前烧好更多的饭菜。也许在她的心里觉得她老了,不能再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帮助,只能通过这样子的形式给我们更多的爱吧。
去年春节回去,奶奶和爷爷都病了。奶奶洗的碗总是残留着杂质,走路的步伐也没有以前那么矫健了,常常去菜园摘菜洗菜的时间越来越久。那台堆满灰尘的推磨石器,也像是被遗忘了的“古董”摆设在那里很长时间没在用了。
他们真的老了,有些爱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不能给我们做更多,每每回老家,奶奶总是说,他们想做更多也做不了了。让我们勤俭节约一点,不要太奢侈浪费了。
爷爷奶奶你们一定要长命百岁。让我们爱你们久一点才能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