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

韩少功 2020.3.2


韩少功的笔触是温和平淡的,在对传统文化及千百年来残留、因袭的封建意识的审视、批判和反思中却是浅浅娓娓道来,其实整体风格和思想倾向和鲁迅一脉倒是承续的,无论是对丙崽、仲裁缝、石仁等人物形象的塑造,还是象征、寓言等艺术形式的运用,鲁迅以锐利冷峻的笔锋建筑了一个充斥国民劣根性的恶托邦,而沈从文则是描绘出想象中美好风味的乌托邦愿景,但韩少功这里,既有对瑰丽神秘、遥远神圣的鸡头寨的叙述,也包含对低俗迷信、丑陋呆滞的浓厚氛围的散布。文中人物虔诚而具有浪漫气息,但那凝滞、麻木、愚蠢的因袭行为却不得不让人涌起担忧、堵塞之感,包括韩少功作为创作主体,自身在文中寄寓、透露出的便是这种忧患、悲哀、怜惜的意识。

“骂着,哭着,哭着又骂着,日子还热闹,似乎还值得边抱怨边过下去。”

“这样一件大神物,只会说“爸爸”和“×吗吗”两句话,莫非就是泄露天机的阴阳二卦? ”

丙崽的痴呆和蠢笨导致的言语更带有对立、迷幻色彩,他常如同阿q那般受到伤害,但阿q具有强烈的精神胜利慰藉意识,知晓自身不占据有利地位,健忘而恶劣的行为也主导着他。但丙崽的反击和思维更像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也并非能够如同人类一样快速判断自己身处的境遇。看到读书笔记的记录,也就明白该小说叙事情节上的淡化处理,而更多着眼于艺术和思想,有一句评论印象很深刻,当人都丧失了人性只剩下兽性时,观照动物的时候便发觉其闪烁的人性。很犀利,又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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