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追寻和拷问是永远不会停息的,无数问题由当前竟催生在灵魂深处上演内斗,我接下来该怎么样?我是否达成了目标?
永动机一样的人啊,必须从内心深处挖掘源源不绝的能量,这能量来自强烈的情绪和犀利的世界观,高峰之处还要领悟更深刻的寂寞与更高一层的空虚与愤懑进行对抗,冲破它,才能对自我的存在更加清明。
普通人也一样,在二十郎当岁的时候,为了达成所谓理想不遗余力,有的人徒手而归,在多年后回望初心,徒留遗憾,有的实现目标却遭遇瓶颈,发觉现实远不如梦幻美妙,仿若置身围城,下一步该怎么走是个永恒的课题。
记得一个人就是记得他最光华的年纪,最经典的衣容,爱他的眉眼,衣装,爱他给你带来的温暖或凛冽。
时年,IFPI大奖的得主是谭咏麟。他走上舞台,说:我每次获奖都会有是非,因此这将是我在乐坛最后一次领奖,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决定不再参加有比赛性质的音乐活动。
落幕的颁奖礼,谭咏麟与梅艳芳在后台激动地相拥而泣,谭咏麟说:我不会上台领奖,因为免改初衷,你总有一天会懂我。
初衷,一个严肃的词汇,也是被惊世浮华所忘却的东西。
因为牢记初衷,张国荣熬过了起起伏伏的十年,却因此而迷惘。
香港是个功利社会,我又是不肯输的人,想要成功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再红几年不难,可我舍不得再摧残自己。
在加拿大的养尊处优难以消解张国荣的忧虑,他日渐发现这样的生活,虽然与世无争,可过于安宁,没有斗志的自己,仿佛一台马达生锈的机器,每一天都好像在等死,一直在自我麻痹的消散光阴。
对于明天没有热望才是最悲惨的,人一旦还有热望就无法驾驭安逸。
所以他终究是属于舞台,属于香港,他是耐不住寂寞的,终其一生折磨自己。
所有的决定都是可变的,生命是个圆,终点和起点并没有分别。即使不能再唱,他也不会太寂寞,告别了歌坛,至少还可以演电影。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
大漠孤烟中连声音都是沧桑,你听着他的念白,看他在记忆的碎片中忧郁、怅然,眼里的光泽全是清冷,你看他表情甚少,却在一个转身一次颔首间表露彷徨,无可奈何花落去,说的便是伊人 。
伟大的从艺者都有孤独的天分,张国荣的孤独被这些角色极尽挖掘,这是相辅相成的启迪。在后期的演唱会中,他表现出来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偶像明星的浮华光影,而是一个极端个人化的唯美主义者。是阿飞还是蝶衣,重合的颜色,是张国荣,是不苟于世俗的叛逆和美丽。
翻开一个人的履历表,看着上面的年份和对应的成绩,好像一步步皆是水到渠成,在怎样的时候,认识什么样的人,做了怎样的事情,高低起伏,回忆交错不得而知。
字符描述出来的是表象,当事人理解的是过程,走过之后才顿觉冥冥中确有命运牵引。
赌气时常有想从活一次的冲动,给自己洗牌,可纵使能颠倒过去又如何,时间总是在走,前途未知,踏过去才知道有怎样的风景,回望时才明白是否是弯路,判定与辨别往往在行动之后,这就是生命奇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