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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边那初春的雪慢慢开始融化,小镇上还洋溢着新年的气氛。广场大树上还挂着那几个前几天红通通的大灯笼,空地上的小孩子,在互相拿着红包吹捧着自己的“年货”。整个城市里都表现着一片温馨和谐的景象,而小道上有一个人,走着那么惆怅……
若雪是随父母从外地转来的孩子,除夕才过不久,爸爸就又要离开了。其实,这也没什么。过来的这几年,她和妈妈早就习惯了。只是,今年的这个时候,有点不太一样。
若雪,隆吾中学的一名高三生,考试成绩一般,眉目清秀,面若桃花,飘柔的秀发,婀娜身姿,戴着黑色镜框的眼镜让她显得十分斯文和优雅。只是,身高有点拉低大众审美视线。
已经两年了,不知不觉。回想起初中时的骄傲,现在,只能抚胸低笑。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思维在那里蔓延着,脚步也已经迈上了那通往学校的天阶。越想越想笑,越笑越想哭。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为什么还是这样呢?
走着走着,渐渐想得更加深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得不发出一句感慨"我操"!随后,我们仿佛能看见一个小菇凉,从几十步台阶上,顺势滚了下来。幸好,下面不全是台阶,留给了她缓冲的机会。"连老天也欺负我",话刚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像前几天下的雪一样,说来就来。
有人用手碰了碰自己,"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儿,谢谢"(你他妈给我从那上面滚下来试试,哎哟,痛死我了。)想虽然这么想,可是在男生面前表现还是得矜持一点。
男生把她丢掉的眼镜递给她,镜框已经坏了,重新修的机会也没有留给她。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你看,我真的没事。"她站起来,强扭的跳了下,眼中的几滴眼泪也被甩了出去。
"我的意思是,你的眼镜需要去医院了"
2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那次是她最尴尬的一次。不过,最尴尬的事还没有到来……
等到若雪到了教室后,依旧准备像往常一样,自顾自的做些作业。突然,一个男生坐在了她旁边。
"嘿,同学,我这道题不太会,你给我讲讲呗?"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若雪推了推眼镜框,这个boy不是那个谁来着?噢,对,陈艳林!
3
新学期,第一节体育课。天气正好,阳光没有夏天那么灼人,好像晚秋一样。看见阳光,就想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一边打望,一边享受这怡人时光。所以,她和闺蜜江丹经常一起靠在不锈钢栏杆上。
球场上,陈艳林手持篮球,一个转身,绕过一个人。起步,上篮,投球!此刻,刚好阳光照在他金黄的背上,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那一刻,有的东西跳了一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球在篮筐里绕了几下跳了出来。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起跳的那一瞬间,有的东西跟着跳了。
有些东西,会突然的出现,没有具体的原因,可能是长久的情感在开始滋生,也可能是,理性的头脑失去了理智。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的瞬间给你带来不一样。或许是因为那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也或许是因为那个迷人的背影,也或许是"你的眼镜需要去医院了"那句话……世界上其实没有一见钟情,因为,你是第二眼才开始喜欢上了ta。第一眼,你只是看见了而已。
对若雪来说,她第一眼根本看不见他。
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若雪在周五放学后,都会要江丹陪她一起去操场锻炼。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可是她来到操场后,就只是看看陈艳林打球,还时不时的去捡一下球。过了几次后,偶尔,陈艳林也会让她投一两个球,可惜,弱女子的她怎么忍心把球抛弃那么远、那么重?所以,她只好捡捡球了。
5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某次月考换位置上。张晓天成了若雪的同桌,本以为同桌的她会是和自己一样的人,面对那些难题一样的素手无策。他错了,从坐在她旁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错了。
物理习题,他还在苦苦冥思的时候,她早就做完了一章节……英语听力练习,他错6-7个,她每次都满分。数学卷子,他在做大题第二道时,发现她才在做填空题最后一道,这时,他就笑了。可是,当2min后,若雪把卷子翻过来时,他才发现人家是在检查作业……
可是,平时那么优秀的她,为什么考试成绩会那么差呢?
出于同桌的友谊,以及,青春期的好奇。他才发现,原来她畏考!这个世界真是怪,在我们这小县城里,也有畏考的大神?
知道她畏考的,张晓天不是第一个。陈艳林也知道,她的很好很好闺蜜江丹也知道。
不过,让全班都知道的人,还是张晓天。没办法,在弱者面前,他会装得像一个强者一样去保护。可是,在强者面前,他会由衷的佩服。以至于,没过几周,班上都流传出了3班多了学霸。更有甚者传出一段段狗血剧情,若雪就曾听到过一次:"嘿,你们听说过没?三班出了个学霸!可是她考试不行你们知道为什么不?"众人都知道此人说话90%不真实,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说下去。然后,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剧情就发生了。更令人惊叹的是,那个人遇到不同的人能讲出不一样的狗血故事。
流言并非只是止于智者,它还止于事实。当某次考试时,若雪终于稍微发挥了正常一点,从700多名拿了年级第一。她的学霸传奇,才真正的广为人知。
此后,她还是会失手。可是,她只要稍微发挥正常一点,那么,她就是毫无疑问的年级第一。
老师后来找过她多次谈话,都没有解决掉畏考的问题。所以,在某些方面来说,她和张晓天一样,考试得靠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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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结束不久,高考来临。张晓天在那几天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的浮躁。他心平气和的看完了考过的试卷,看完了曾经的笔记。虽然,他以前考试也是这样子做,可对于成绩还是无济于补。然而,他心中的倔强,不允许他堕落!哪怕,真的会再失望一次。可是,万一成功了呢?
同样淡定的,还有若雪。当知识达到一个层次,就不简单是看书刷题能提升的了。当然,她也只是装得淡定而已。其实,她紧张的不得了。毕竟,自己发挥不稳定。她总是把视线有意或者无意的往江丹那里看去,不仅因为江丹,还因为陈艳林就坐在她后面。
有时候,她会看见他们俩在那里聊的很开心,有说有笑的。她的脸色就有点阴晴不定了。可是,她不知道,脸色同样阴晴不定的还有另一个人。
高考结束后,大家都相约一起去吃庆功宴。张晓天无疑是最开心的,因为,他终于解放了。以前就做出了充分的准备,现在也准备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打死他也不会去复读的。既然如此,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宴会后,张晓天和几个人相约去了ktv。那些人都是他的兄弟。 其实,除了学习不太好之外,他人缘以及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他也邀请了若雪。当然,ktv只是唱歌而已,张晓天唱了一首《冬天的秘密》,"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你,谁来收拾那些被破坏的友谊……"
沙哑的声音,明显透露出他不适合唱歌。可是,大家都玩的很开心,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声音的嘶哑,只是以为他唱歌是这样。
据后来若雪回忆,她是十分不喜欢那种场面的。如果张晓天提出建议,和她一人提着一瓶二锅头相约在操场月光下的话,她会更乐意。可惜,那只是如果。
据张晓天回忆,他那天唱歌后,一个人提着几瓶老白干,来到了操场,对影成三人,最后醉倒在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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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那一天,是他们见面的最后一天。张晓天出乎意料的考了史前第一,只是他的历史中的第一,他失望地去了离这里最远的一所重点大学。
江丹成绩只算一般,可是也没有选择复读。义无反顾的去了她的大学。
陈艳林,发挥失误,复读。
阮若雪,发挥失误,复读。
不同的是,他们两个人当中,一个留在了之前的母校开始高四生涯,一个去了远一点的异乡复读。
寂静的春天早就结束了,可谁又能猜测到下一个春季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