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午夜睡的正香,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叫,我用左手推了推床的左侧,迷迷糊糊的嘴里叨咕着有蚊子,你起来拍死它。
过了半天没反应,我一个飞脚踹过去,床的另一半是空的。
是啊,我竟然给忘记了,如今我是单身狗,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哪有人能起来给我打蚊子。
认识小涛哥那年我十岁,他十二岁。我们正常的升年级,小涛哥被上一年的老师退了回来,就这样他成了我们班级的降级包。我们成了忘年交的同桌。
我吃零食小涛哥总是伸过手来说,你自己吃心里过意的去吗?
于是我把零食留到放学路上吃。小涛哥突然从我面前跳出来说,你这样防着我真是让我伤心。
我说小涛哥你经常吃我的零食打算怎么回报我呢?
他砸吧砸吧嘴说,以后你要是以身相许给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谁要一身相许给你。我抢回他手里吃了一半的跳跳糖,大步的跑开。小涛哥就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妍妍你是跑不掉的。
2
一起读了初中,高中,后来我去北京读了大学,小涛哥留在本省一所艺术院校。我临上火车前,小涛哥弹着吉他给我唱了首歌,长长的头发 黑黑的眼睛,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山上的格桑花开的好美丽,我要摘一朵 亲手送给你,纯纯的笑容 傻傻的话语,烙印在我的心头难忘记,头上的彩蝶呀飞的好甜蜜,想要对你说 我已爱上你......
火车开走后收到小涛哥的短信,他说,小妍妍你就安心的学习,哥会努力去找你。
当小涛哥扎个马尾辫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在那次火车站一别的两年后,是这么多年我们分别最久的一次。小涛哥依旧嬉皮笑脸的,一把搂我近他的怀里,说,小姑娘你浑身都在散发着勾引哥的野性。
那晚我小涛哥一颗一颗解开我衬衫的扣子,他抱着我进入我的时候有些激动,他说,小妍妍,放心,我说过,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毕业后小涛哥在我学校外租了一室一厅卧室留给我们住,客厅里摆满了吉他和普架,和各种唱片。夜里他总是弹一首歌给我听,然后我们就在堆满唱片和普纸的地板上做爱。小涛哥说,他这一生最重要的梦想有两个,一个是娶我,一个是有人喜欢他的歌。
我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业余时间写写东西给杂志社投稿,小涛哥辞掉了给培训学校教课的工作,开始了酒吧伴唱。
3
他的头发越来越长,常常在地板缝里看见长发,很难分清是我的还是他的,就连我们做爱的时候他都开始说哎,你揪到我头发了。我说要不你去剪了吧,我喜欢你高中时的板寸。
小涛哥不同意,也是,在酒吧里唱歌陶醉的时候甩着一头长发,即炫酷又有淡淡的文艺忧伤。
家里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看小涛哥弹吉他,摇滚的重金属氛围,舞台就是他的生命,我原本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但是我突然接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
小涛哥看见我踉跄的往外走,就扔了吉他跑过来追我。我们连夜坐飞机又倒客车赶了回老家。
料理完一切事情之后小涛哥陪我散步,我说你走吧,去追求你的梦想吧,我们终究是缘分不够。
送他走那天,他的眼眶陷的很深,黑眼圈也很重,他嘶哑着声音说,北京的房子里的一切都不会变,我想他了随时去看他。等他混出个名堂来就回来把我们都接过去,到时候就可以天天搂着我睡觉了。我笑,他也笑,最后我们都笑出了眼泪。
他的才华一直没有人发现,他也很少和我说他在夜场奔波的事,我知道他不想我知道他遭受的苦。
爱你的人怕你在远方惦记他的苦,怕你心酸之后他更心酸。现实很残酷,有时候梦想并不能养活现实,当我和母亲卖掉了老家的房子出现在北京出租房门前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瘦瘦的男人蹲在地上,板寸头,黑眼圈很重,他在打包行李。
他说,妍妍我记得你说你喜欢我高中时的板寸头,我刚刚剪好,打算回去让你看看的时候你就来了,好巧。
我抱着他哭,我说我来了,希望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