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路边的屋顶

逐渐与天空失去联系

一夜沉到土里

钢筋成为钢筋

砖瓦回到尘土

断裂的血管，指向归途

往日关在房里的空气

仍悬在三五米的地方

悬着

这是三楼，这是顶楼

虚拟着人影穿梭

茶渍倾倒

炊烟萦绕

房子啊它不肯忘记有人对坐

有人笑到蜷缩

有人疼到抽搐

房子啊，房子还活着

没有窗子没有门

但它都活着

人们走了忘了

废墟啊，巨大一个被砍伐的树桩

胫骨是胫骨 血肉是血肉

多年后它还识得主人的面貌

却忘了

是地板缝里的小纸条

还是沾湿空气的眼泪

突然让它成了精

2.

废墟

废墟变成山脉

高原

破碎的红砖

灰色的水泥薄片

没有羊群

没有森林

过去的记忆攀爬在这荒凉的堆砌物

像孤独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