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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中等,体格壮实,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张阔嘴上横着一小排不加修饰的胡须。开学第一天见他时,我们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像一只只安静的小猫咪,眼神滴溜溜打量着这个新班主任。
高一第一学期结束后,我们选科分班了。新班级的班主任姓李名波,兼代物理课。之前就风闻这个老师脾气极好,但看这人高马大又浑身肉肉的模样,我心想:摸不准状况前还是小心为妙,开学之初最容易杀鸡儆猴,千万别触到刀刃上。回到宿舍一交流,发现大家都这想法,所以,开学第一周,班里各项表现都极好。爱学习的,课上认真听课做笔记,课下积极完成作业;不爱学习的,课上装着认真听课,课下作业写点抄点也完成了。
李波每天进出教室都笑眯眯的,没有一点老师架子。一周下来,这个彪形大汉竟让我联想到“小仓鼠”“小豚鼠”,胖乎乎软绒绒的感觉。“这个波波好可爱呀”“嗯,就是,脾气真好”“我感觉像弥勒佛”……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们嘴里的“班主任老师”不知何时就这样悄没声息地替换成了“波波”。
第一次月考结束,我们班总体成绩排名第一,波波笑得合不拢嘴。他拿着成绩单,几乎是蹦跳着跑上讲台:“同学们,安静一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因为咱班考了第一,老师要请客!”他大声说完,故意停了下来,溢满笑容的圆脸盘太像一只修饰精致的小泰迪了。
一听“请客”,本吵闹着,扭打着,嘻笑着,讨论着,奋笔疾书着的教室里,像被点穴了一般瞬间静止,旋即又如地火般沸腾起来:“老师,怎么请呀?”“老师,去横店影视城吧?”“老师,有爆米花吗?”“老师,是包场吧?”“老师,选哪部电影呀?”……最后大家一致确定去影视城看最新上映的新片《新龙门客栈》。
波波老师其实已经四十岁了,大女儿上初二,二女儿上小学三年级。但他身上却丝毫没有中年油腻味、成熟大叔样,待人做事总像个大男孩,热情又萌娃。我们常见他趴在办公桌上又写又算,很深奥的物理知识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变得生动有趣、妙味无穷。每次下课,都有同学跟在他后面追到他办公室问题,经常是两人争论地面红耳赤还意犹未尽。
波波老师作为班主任,总有一种被学生欺负的感觉。有一天,某君午睡迟到了,波波老师让他站教室门外,但某君直接飞到座位坐下了。波波站在讲台上,手拿粉笔僵在半空中,那一瞬间,我们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莫非——今天——”。这突然的静默气氛把某君也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在座位上站起来。这时候,波波老师也反应过来了,只见他走下讲台,到某君跟前轻声说:“请某大爷拿着书站教室后面听课,谢谢某大爷。”说完还给某君做出鞠躬态,大家一时间全被逗乐了,某君也乖乖去了教室后面。
这不,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可能波波又在琢磨着某种能激励我们努力学习的招数吧,看他那专注又可爱的神情:我们真好生爱他!
最后,再次隆重声明:波波纯属昵称,其姓李名波,乃吾班班主任兼物理老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