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的时候 一定要对厕所的构造有无比清晰的印象 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无意间感到手上甚至腿上的麻木遍布了全身 指尖夹的烟不知觉就掉了下来
因为厕所居住着一种专门吞食想象力和注意力的虫子 在上厕所的时候也要保持清醒的思维 这样它们就难以近身
今天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虫子 由于我的发呆 导致我轻易成为了受害者 我在掏口袋的时候突然有种朦胧的(我已经蹲了很久的厕所)的印象 但我根本没办法通过腿是否麻木和身体是否感到寒冷来确认这一点 只是发现我忘了带纸
我拍拍厕所隔间的隔板 问隔壁的人是否带了多的纸
他只答应了一声去给我取来就迅速起身离开了 甚至带起了一阵小风 我由衷地从脚底到脸上都感到寒冷 寒冷在寒冬看来并不特别 只不过刚才的这股冷风就像是一个咒语 就在这个时刻 我感觉到了那些虫子的出现 带走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水池里不断滴水的水龙头开口说话了 它叫我抬头看看天花板
我看到一片黑色的水渍 拥有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独特的色泽 水龙头说这就是水最高雅的宿命 当谈到宿命两个字的时候 老旧的水龙头还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共振声音 像是得了肺病老头的咳嗽声
水龙头开始指控我们用水冲厕所 用水清洗我们肮脏的东西 它鄙视人类对水做的所有事情
我明明可以就这么走开 水龙头一副年长者的说教口气直让我反胃 但我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 是赌上了我头顶天花板上那片水渍而产生的威严 就好比一个民族在受到迫害的时候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坚韧 问题是我还是那个施加迫害的人
说到的柔软的东西的时候 分为对坚硬的东西感到害怕产生的柔软 还有对柔软的东西感到共鸣而产生的 当柔软的成分被不自知的生产着 一个生产的工厂终将承受不起更加坚硬的东西
我感觉这些也不重要了 我彻底对那片水渍投降了
以我一人之力难以抵抗以尊严为标签的控诉 有一种像是锁链般的东西狠狠地卡着我的喉咙 让我难以呼吸
说要借我纸的人也来了 我默默打开了厕所门 让他把纸递过来 他只是低着头 好像不想和我这么一个罪犯扯上什么关系 然后他又带着凉风走了
我彻底被寒冷融化了 就像是突然回忆起的东西
在我毫不抵抗的内心里停驻了下来 是一种生来就注定的东西 我一定心里本来就空着给这片寒冷的席位 我的宿命不似水累积成水渍那么高雅又孤傲
卧的宿命便是上厕所忘记带纸 并且在水渍的审判中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