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照例在湖边散会步,忽然发现小道边挂上了一盏盏红色灯笼,才想起离除夕,也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了。今天,已经感觉不到春节的喜庆,而几十年前,春节可是小孩子日思夜盼的啊……
天依旧是冷,家里的房子是由以前的老校舍改造的,一间间的旧瓦房,每间中间砌上一堵墙,便能给两家住下了。瓦房顶是人字形,为了图省事,中间那堵墙也没有砌到顶,隔壁家一说话,这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正好隔壁家住的是同班的男同学,青春期又格外敏感的我,只得收敛声息,生怕有什么不雅的声音被听了去,本来话就少的我,也就更沉默了。
那天因为要回老家过年,所以起得早,感觉窗外格外的亮,肯定是下雪了,于是赶紧穿好衣服起床,却发现棉鞋不见了踪影,床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忽然发现地上两个雪球,拨开一看,哈,原来是雪花从瓦缝里掉下来,地上的雪化掉了,棉鞋上被盖了一层雪。推开门,瓦檐下挂满了长短不一的冰棱子,晶莹剔透。雪已经停了,天气不错。吃好早饭出发,转了几趟三轮车(和现在的麻木类似),在公路边下车后,后面的路就都得自己走了,记忆中那条路很长,可能是因为每次走这条路,要么是酷暑要么寒冬。那是一片丘陵地带,没有什么遮挡,树也很少,冬天更显萧条,风呼呼的刮着,吹得鼻头和手生疼,满眼全是枯黄的野草。如果是和堂哥们一块走,他们定会点燃路边的野草来取乐,我们称之为“放野火”,火烧掉一片草了就会灭掉,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因此,冬天这样的行为很常见。
如果是夏天回老家,那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烈日当空,阳光刺眼,满耳蝉鸣,路边的野草无人管束,只顾着疯长,一路上会遇到几个荷塘,那就是最高兴的事了,荷塘边伸长了脖子和手臂,采几个莲蓬,找一片满意的荷叶反顶在头上,顿时清凉许多。记忆中一直觉得夏天和冬天走的是不同的路,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满目萧条。
再回来冬天罢。翻过几个小土坡,就到了村里。村里有一条青石板路,约只有三米宽,据爸爸回忆,以前这里是交通要塞,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当然,这儿的车指的是马车一类。然而从我记忆开始,就已经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