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家书 |《致我默默付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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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父亲:

最近好吗?身体怎么样了,腰还痛吗?不要总是太辛苦了,能休息就休息一下吧,请原谅女儿在外面上学,无法替您分担一些您肩上的重担。

自我读初中进入青春期以来,咱们父女两的感情仿佛就疏远了许多。您认为男女有别,女儿大了应该注意些,于是与我便没有小时候那般亲密了。我总能回忆起儿时骑在您肩上和您玩耍的情景,还有外出贪睡时您温暖的怀抱。

而现在,即使我们两人坐在一起,也说不了几句话,更多时候是无尽的沉默。如果说,长大便意味和您疏离的话,那么,我宁愿不要长大。

然而时间从未对谁宽容过,即使我不想长大也长大了,您也不再年轻。

暑假回家,看见您头上的白发,我差点没忍住眼泪,不知何时起,您竟衰老了那么多。但细细一想,您已经快五十岁了,早已步入中年人的行列,却还在拼命努力养家,姑姑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外婆和一个孩子的奶奶。

姑姑总埋怨您把两个女儿养的太好了,什么事都不要我们干。事实也的确如此,田间地头的活儿,您不要我们干,说是我们不会做,所以我虽然生长在农村,却没干过几次农活;偶尔忙里偷闲休息一日,本该是我们干的家务活,您也默默做了,说:“有爸爸在,不用你们做。”

您身体不好,还一个人揽下家里所有的重担,很多时候,您总是沉默,不知道怎样表达,默默地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一个人保护着三个女人。

每次我放假回家,母亲总会将愉悦的心情直接表露出来,而您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实际上却备满了我喜欢吃的菜,还帮我铺好床。打电话的时候,我与母亲能说上半个小时,和您却只有草草的几分钟,且每次聊天内容都是一样的,“你吃饭了吗?”、“学校天气怎么样,下雨没有?”、“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我再打点”、“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每次聊天都是这样,我也曾向母亲抱怨过您,母亲说:“你爸就是这样,他不过是想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样,过的好不好,他还是很爱你的,只是不会表达。”

著名作家冰心先生说:“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对于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还记得初二那年暑假的时候,我去了东莞,和您还有母亲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妹妹还小,便留在了家里。

开学前一天,您送我去车站,一路上您都默不作声,偶尔我问您话,您才答几句。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因为晕车吐了,不小心将污秽弄到了您的手上,您一心只顾着照顾呕吐的我,递水,拿纸巾给我擦拭,直到我全部处理完,您才将您手上的污秽擦去。

到了车站,您让我在一旁等候,一个人去排队买票,当时是暑假回程高峰期,排队的人很多。上车的时候,您把行李放置好,看着我坐到座位上,依然不放心。又走到司机面前,用请求的语气对司机说:“我女儿年纪还小,请您多照顾照顾,到地方的时候您叫下她下车,我怕她一个人坐过站……拜托您了!”

我看到司机脸上明显的不耐烦,您却还在赔笑脸,直到司机答应,您才离去。我坐在车上,一直看着您远去的背影,即使您一直没有回头。我想,这大概就是父爱了吧。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小的时候,我与小伙伴们讨论家里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她们都说是妈妈好,只有我说是爸爸好。人家家里都是慈母严父,我们家里是慈父严母,以前每次我犯错母亲要打我的时候,您总是将我护在身后,即使您自己还是个妻管严。

您对我和妹妹爱护有加,对母亲更是呵护备至,说实话,我最佩服您的还是您与母亲的那份爱情。

您与母亲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时候受到了双方家庭的反对。外婆嫌弃我们家穷,不愿意让母亲跟您,怕她受苦,奶奶不喜欢嫌贫的外婆,连带着不喜欢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您与母亲还是结婚了,因此外婆与母亲断绝关系,奶奶也不让您回家,您毅然决然的带着母亲,借了村里一个亲戚的房子,过起了自己的日子,直到我六岁的时候,双方家庭和解。

平时在家的时候,您不要我们干家务活,也不要母亲干。母亲稍有些病痛,您都会格外紧张。母亲指使您做事的时候,您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却很实诚。

都说父母的婚姻状态会影响儿女的择偶观,我从小就想,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像您一样的另一半。

我知道您不像母亲那样细心,不像母亲那样善于表达自己对孩子的情感,一切的爱尽在不言中。我今天写这封家书,目的不是夸赞您,是想告诉您,那个曾经总是赖着让您背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说她想为您分担一些您肩上的重担,她说她不想您再那么辛苦。

今年暑假的时候,家里盖新房,您一个人顶着大日头搬砖,我几次要帮忙都被您拒绝了。您说太阳大,也热,让我在家里坐着就好了。自己却为了赶进度,在中午一两点的时候就开始做事,全然不顾炎热的太阳和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那段时间,您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瘦了十斤。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筷子兄弟《父亲》里的歌词,借花献佛,献给一直默默保护我们的您。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我与您之间的疏离不是疏离,是您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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