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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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在城里,看到菜市场可以买到椿树芽菜时,就知道这是春天来了。这时我也会记起家乡水塘边上,我种下的那颗椿树,现在已经高耸如云。还有那树干上,曾经刻下的我名字的地方已经斑驳,犹如历经岁月风霜的父亲的脸。

椿树很容易种活,小时候的我随便在岩石地里挖个坑,从屋前大椿树下面长出的小苗里连根挖棵出来,就种下去了。刚种下时,父亲说你挖的坑太浅了可能种不活呢,那时小,抡不起大锄头,是用自己的小锄头挖的。还从猪栏里找了点肥料,再到水塘里挑点水浇上就算完成了。刚种上几天,小树苗上的几片树叶就掉光了,我还以为没种活呢,开始还时常记得去浇水,再后来几乎就把它忘记了。过了夏天,树苗上终于发出新芽。也不记得多久后,因为从老屋场搬到了新屋,渐渐的忘记了那棵椿树。而我也渐渐长大,只是偶尔放假回家,帮家里到田地里干活时经过那里,看到树顶上长满了绿绿的树叶,笔直瘦小的树干随风摇晃。

其实村里到处都是椿树,每到了春天,我和姐会用竹竿去打椿芽做菜吃。椿芽打下来洗干净,切碎后炒鸡蛋的味道是最好的,也可以腌着吃也很有味。所以记忆里,椿芽就是春天的味道。

椿树可以长得很直很高,那时老屋场前面还有两棵大椿树,父亲说最大的给大姐做家具嫁妆,小一点的给二姐做嫁妆,而我种下的那棵椿树那时也才两三米高。父亲自己会木工,家里有全套的木工工具,家里的床,桌子,凳子都是自己做的。椿树一般都不是很大,很少有很宽的木料,一般父亲用椿树做凳子比较多。椿树做家具因为椿树独特的气味,不会长虫。 有次我用父亲的工具要自己用椿树木板一个小板凳,在家里找一块好木板,用墨斗弹好线,就用锯子,锉子,刨子搞了一整天。最后做出来的小板凳形状是出来了,就是不能坐。四个脚方向不一,无法稳定。

椿树生命力很强,只要有一棵树,它的根在地下四处延伸,会在旁边长出小的树苗,然后不停的繁育。我们屋斜朝西边,在一片岩石堆里也野生了好几棵椿树,每当日落时郁郁葱葱的树叶刚好挡住了落日的阳光,特别是夏天时夕晒,家里会很热,椿树的树荫下就会凉快很多。过了秋季椿树叶子会掉光,然后叶子下的柄一根根直杆也会掉下来,这经常变成了小伙伴手里的宝剑,两个人拿着比击剑,特别是佐罗电视流行时,个个小伙伴都拿着一根当佐罗,挥舞着树枝,划出一个Z字,口里喊道:我是佐罗!

椿树小时就一根笔直的树干,一般都会长得很直很高。等到长大后,会长出分支,树冠会慢慢散开,像一把张开的大伞。夏天的时候树叶很密,阳光几乎照不下来,在树荫下很凉爽。要爬上椿树是很考验能力的,因为椿树干几乎没有枝桠可以支撑,完全要靠双手的力量抱住树干,然后两只脚夹住,一点一点往上爬。比赛爬树也是小朋友间竞赛的项目之一。

一晃已经三十多年过去,我种下的那棵小椿树已经云冠巍峨,成了村里最大的椿树。几次父亲想做点木器,想把树砍了,就问我,我告诉父亲,还是留下来吧。也许有天,我终将会回到家乡,在那椿树下乘凉,回忆那儿时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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