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爱,彼此伤害;因为命运,一往无前

《不存在的女儿》TheMemoryKeeper'sDaughter

戴维深爱他的妻子诺拉,一见钟情,并延续一生,但他们在一起或不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彼此伤害,由头固然是那个“秘密”,但又不仅仅是它。从一见钟情到结婚只有三个月,彼此托付一生虽说是个最郑重的选择但往往人们靠的只是一时冲动,一年后的风雪夜,那场临盆改变了一切——双胞胎中后出生的女婴患有唐氏综合症,戴维有感于同样是唐氏症患者的妹妹给自己和母亲所带来的痛苦,擅自决定将女婴遗弃,并仅仅告诉诺拉,那个女甫一出生便去世了,这个秘密有如一道高墙,横亘在夫妻之间,这样电光火石间的一个决定,一个出于善意的生死欺瞒,改变了那么多人的一生。——算起来他们甜蜜的时光只有一年,短暂的一年,此后无尽的岁月中,仍然有爱,但,彼此伤害。

女婴菲比被护士卡洛琳收留,天性善良的卡洛琳对戴维的暗恋、对单身生活的无望、对一个孩子的渴盼,无疑是决然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的重要原因,但尽管如此,她也绝非必然要这样做——收养的决定,难道不同样是一个充满偶然的转瞬间的起心动念?或许正是这善良,令上苍慷慨的成全了她——卡罗琳一生真爱的两个人:婴儿菲比和爱人艾尔,都在这个奇怪的风雪夜,骤然出现了。唐氏综合症是一种因为婴儿细胞染色体异常引起的疾病,会使婴儿有轻度或中度的智力障碍,外表也有别于其他人。大约每660个新生儿中,就有一个患有此病。唐氏综合症儿童大多性格善良,幽默又有爱心,菲比的快乐给了卡罗琳后半生的慰藉,而为了菲比的尊严和平等权,卡洛琳在抗争中成长为坚强的民主权益领袖。

戴维的遗弃和卡洛琳的收养,像马拉松的起跑枪骤然响起,他们只有一路向前,再也回不到过去。如果说秘密是一个恶魔,那么它所利用的,包括你所有的负面能量——戴维对过去贫困年光的自卑、对控制局面的执着,诺拉的任性、对女性独立的偏颇,卡洛琳的单纯、执拗、对无果爱情和婴儿的渴望,保罗的莽撞、逆反,菲比的先天缺陷,等等。永远不要企图把一个秘密带进坟墓,秘密的魔力,足以摧毁你的一切,哪怕最开始仅仅是出于善意和保护。

命运是如此无常,蝴蝶效应像滚雪球般自然生长疯狂扩大,从前往后看,似乎我们是命运的主人,充满一切可能,从后往前看,我们不过是命运玩弄的棋子,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必然走到今天。

作者在小说中尝试了很多,对人性细微处的把握,对亲情、家庭关系的展示,对命运无常的冷静,令人迷醉的温腻的语言,两条如藤蔓般交织的线索,完美的结构……我很尊重这样的作者,和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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