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回岛

水面上漂浮的，已不知道是机关兽的碎片还是渔船的碎片，水玄护法要他们入水，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月婼本以为和风寒水接触还有段时间，没想到对方直接解了迷雾阵，派了水玄护法乘炮船过来接应。月婼本不想上船，但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月竹岛的长老以“风”、“花”、“雪”、“月”排名，排在最前的，是风长老，他的护法，自然也是月竹岛的护法中最高等级。因此，水玄樱看到“雪”、“月”两人时，只是稍稍点了点头，腰板挺直，表情更是不屑。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去岛上还要几个时辰，舱内有网吊床，两位长老要休息可以去那躺躺。若是饿了，我已命人在下舱备好干粮和水，两位长老将就点吧。”

月婼听着水玄护法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心里极为不舒服，来气却不敢轻易发出，只得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的”，让水玄樱先行离开。待水玄樱走远，月婼立刻骂到：“风寒水的狗就是狗，还这么高的德性。你我二人地位好歹是长老，她一个护法对我们不行敬礼不说，还安排我们和一般水手待遇，嚣张，实在嚣张！”

雪扬摇了摇头，安慰道：“风寒水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仗着主子权高位重，脾气都好不到哪去。水玄樱是高傲了点，但她肯救我们，已算不错，要是换成其它几位，指不定有多难对付，还是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月婼看着雪扬，叹了口气，向船舱方向走去。路上，两人看见那几位搭他们过来的渔夫，已被派到甲板，清理垃圾。

船舱内的环境还好，至少没有恶臭。下舱准备的食物只有几个馒头和一壶煮开的水，不过馒头的味道不算难吃。月婼从包袱里掏出最后一壶良君送的酒，与雪扬一起坐着，就着馒头喝了起来。酒刚喝到一半，水玄樱忽然过来，手里拿出两个杯，看见桌上的酒壶，毫不客气的拎起，倒在其中一杯里喝了起来。月婼看着有些怒，低声道：“水玄护法过来，怎么不打声招呼？”

“这是我的船，我在这船舱内走动，还需要和谁打招呼吗？倒是你们两个，上船来带了外边的酒不与我说，不知我要把这事告诉风长老，你们会被他骂成什么样子。”

“酒不分里外，能喝，能醉，便是这酒香最迷人的地方。你吃的山珍美味多，自然察觉得这清酒有香。”

“察觉不出，亦可尝出，我这不是多带了个空杯子嘛，来，一起喝。”

“这加你共三人，你却只带两支酒杯，漏了杯吧？”

“漏了？没有吧？你要说这罪人？我允他坐着，已是仁慈，他能尝月长老带的酒，已是对他极好，要想和我平坐，我可不干。月长老若是觉得他闲，可把他先交于我，正好我听之前派去冲洗甲板的一渔夫到现在饭还没得吃一口，我这又缺人手，不如派他去帮帮忙，也是不错。”

“放肆！”

月婼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立刻站起来，看着水玄樱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就来气。月婼想骂，但她不能骂，想打，更不可能打，盯着水玄樱，轻声一笑，道：“这酒，你得慢慢尝，我今天有些累了，先不陪你了。”转身，就要走，雪扬也起身跟上。

“慢着！月长老要休息，你个罪人雪扬怎么也要？貌似不方便吧？”

雪扬停住，月婼也停住，水玄樱缓缓走来，轻声在月婼耳边道：“听闻之前的渔夫和我说雪长老对你照顾有加，你该不会，把那罪人当你男仆使唤了吧？”月婼转头，看着水玄樱，手里抓起了拳头。水玄樱笑了笑，转身说道：“月长老，望你记得男女有别，何况他还是个罪男，还是别太亲近的好。看在你这外来酒的味道不错，今晚的事，我可以替你保密，不过这要是到了岛上还这样，可别指望我能保得了你。都去吧，我也困了，明天一早，该上岛了。”水玄樱懒懒的打了几个哈欠，拎着剩下的半壶酒和那两个杯子走了。月婼看着水玄樱的背影一肚子火。

要不是因为在水玄樱的炮船上，月婼指不定已和水玄樱战了多少回合。雪扬倒是淡定，这个情况，他多少料到些，拍了拍月婼的肩膀，说了声“走吧”，便去甲板，和正在做苦力的渔夫换岗，帮忙做点苦力工作。

这一夜，月婼感觉很累，她心里很乱，睡不着。等到早上，月婼拖着疲惫身体起来，看到船已离月竹岛的土地越来越近。

回家，应该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但是月婼兴奋不起来，这天，虽没了雾，却是灰蒙蒙的一片。

靠岸，下了船，两人就被水玄樱一路护送至大殿。殿上，岛主和其它两位长老已恭候多时。水玄樱先行告退，殿内焚香缕缕，气氛有些僵，不知是否是冬天的关系。

岛主抿了口茶，润了润嗓，道：“这里虽是大殿，不过人都是自己人了，你两也别干站着，坐下，我们聊聊天。”月婼点了点头，扫了扫椅子上的灰后便坐下，屁股还没坐热，花千藤就站起来，道：“老朽昨夜研究药材研究了一夜，今早又起得早，一把年纪了，经不起太多折腾，便先行告退。今晚若是开庆功宴，不用请我，把好吃的放我门前就是。”

花千藤说完，还没等岛主答应就转身离开，岛主叹了口气，道：“老花累了，也老了，怕是嫌我们年轻人说话让他听不懂了，不想久坐也不怪。唉？倒是寒水你是不是也想先下去啊？”

风寒水冷笑一声，站起，道：“月婼这次立了功，今晚庆功宴是必须的。既然要开宴，我便得早准备，不像某些人，人家都坐下了，却连杯茶都不倒给人家喝。”风寒水说完便走，临走时还瞥了月婼和雪扬一眼，月婼看了就是一愣，风寒水则是一笑，随后头也不回，加速走去。

岛主摇了摇头，看着风寒水走远，就从另一边桌子上端出两杯热茶，放在月婼和雪扬的桌上。

“你走了大半年，花千藤几乎把自己关了大半年，若不是你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出关都不知道。反倒是这个风寒水越来越嚣张，不过我也习惯他这样了，唉，不说了不说了，你说说你在那边的事吧，怎么我看你任务是完成了，人却瘦了？”

月婼端起茶，又放下，叹了口气，问道：“雪扬要怎么处置？”

岛主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有试过套风寒水的话，但他对处理雪扬的事只字未提，守口如瓶。今日看他去准备你的庆功宴，估计今晚雪扬的处理方案就会定下。不过你放心，我看得出，风寒水一时半会不会杀他，毕竟这岛上不能没有雪长老。”

“呵。”雪扬苦笑着摇了摇，端起茶，饮下，像饮酒般狂，茶水洒到衣服上也浑然不觉，他，心里在叹气。

雪长老的选拔的残酷，每个雪长老都清楚，每个雪长老的结局，只有死，且是被自己最心爱的徒弟杀死。风寒水既然说选新的雪长老，那便是间接要了雪扬的命，这借刀杀人，实在是借了一把好刀。

月婼低下头，再次端茶，摇了摇头，未饮，又放下。

“天色还早，我也久不去花长老那拜访了，今日我过去看看他老人家，他应该不会拒绝。”

月婼起身便走，雪扬想跟上，谁知月婼忽用凌波步加速，雪扬不及，被岛主拦下，雪扬有些怒，岛主笑道：“你和月婼的事我都懂，既然天色还早，不如把没喝完的茶先喝完，好提提神，准备今晚的事。”

今晚的庆功宴，注定一场鸿门宴。月婼着急的走到花千藤的住所，发现门并未关上，花千藤坐在门口，不知坐了多久。看见月婼，便将月婼迎进院子，关上了门。

另一边，风寒水看着水玄樱拿上来的酒，道了声：“味道不错，应该多酿几坛。”随后，嘴角挂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