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起大白菜,依然是很复杂的记忆。
小时候不知道从几岁之前,对大白菜简直要抗拒的要命,或许应该是对肉的渴望,才致使我对同锅里面的大白菜如此的抗拒吧。
童年时家中贫困,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要供我与哥哥上学,所以家中一直到我和哥哥大学毕业之前,都是比较拮据的。记得那时候,最开心的是晚上娘亲喊我去锁大门,我心里又怕又喜,跑过那时觉得好远的黑黑庭院,跑到黑色大门后,吱呦一下把门关上,摸到那个黑冷的锁头,插进门锁孔,咔叽一小拳头把门锁上。然后,呼呼冷的不行的小手,跑回屋里,享受寒冷之后暖到幸福的被窝。因为那时家里时常有来要债的人,小小心思锁上门就感觉无限的安全感。
由于贫困和当地的习俗,大白菜是秋冬的主菜,而肉却成了奢望的东西。那时候过年,邻里之间比拼年货置办多寡,最后肯定要问句“割了多少肉?”富裕的家庭就会笑答“就一百块钱的,不够再去买”,而家中羞涩比如我家往往会说“二三十块钱,超市集市这么多,吃完现割就行。”
对肉的渴望和大白菜的延误充斥了整个童年的饭桌。每次吃饭,一家四口坐小板凳围在家里那张黑黑的矮木桌前,桌上只有一个大瓷碗——炖白菜。是的,多数的光景只是炖白菜,没有肉。父母纯朴,疼爱我们,每次割点鲜肉炖白菜,吃饭时,总是把肉筷子一挑扔在我们前面,让正不断的翻腾着一大碗大白菜的我,如获至宝。
那时候割点肉是没有冰箱的,炼油渣炼猪油是最节省的吃法。没逢晚上晚饭一顿猪肉炖白菜之后,生火架铁锅切肉炼油,滋啦滋啦的声音和香气勾引着我。
放学后,翻开橱柜伸手摸两块油渣吃,是那时候很幸福的事情。那时候真的很多作为,现在看来,实在是有些太不懂事了。
那时候的饭菜记忆都是香的。放学风风火火跑回家,肚子简直饿到不行,到家娘亲已经做好饭菜,热腾腾的大饼馒头稀饭,还有变着花样炒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菜,要是带点肉片肉丝肉末,一口一口简直好吃的不能行。
慢慢长大,家中条件也越来越好,吃肉也越来越多起来,而自己对肉开始看淡,对那记忆中的大白菜却是越来越爱,像爱家一样,爱的深切。
大学期间,远离家乡,不能每天每周每月回家,所以每逢年假回家,会提前给家中电话嘱咐,我要吃大白菜。下火车,小客车,急迫的回家,见到久未见面的父母,心中温暖。坐下来吃第一顿饭,炖大白菜。此时的菜肴,肉多了白菜少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要父母挑拣给自己就能吃到肉。
饭还是热的,粥还是暖的,菜还是香的,一顿开怀,盘内剩下的只是肉。
或许小时候的印象,一直到如今,对小儿这爱吃肉的爱好,父母一直坚持,也是每次我在家为数不多的天数内,总是变着花样做肉吃,炒个白菜芹菜等都要切很多肉进去,打开冰箱也是满眼的各种猪肉鸡肉等等。
写到此,对过往甚是想念,对家中的父母也真是想念。
愿时光不老,我们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