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江除妖鼋
拜别桂仙,冷于冰驾云离开峨眉山,离地三百多丈,他看到川江内波涛怒吼,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被波涛掀起又抛下,甚是惊险,他思忖着怕是有什么妖物在江中兴风作浪、为害生民。
他召唤出一众江神问话,“今日江上风疾浪大,毁坏无数船只,伤民性命,你们是在奉命收罗在劫之人吗?”
“此段江名为孽龙窟,最深最险,江底有一个老鼋,已经有数百年,屡屡兴风作浪,破坏往来船只”江神回复道。
冷于冰大怒,“你们作为掌管这条河的神仙,理应庇佑这一方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妖鼋杀人,你们却等闲视之,你们的职业操守在哪里?“
众江神道,“妖鼋力大无穷,发力甚高,我们都打不过,实在没有能力驱除。“
冷于冰越发愤怒,“这样尸位素餐的话,你们竟然也说得出口,既然没有能护佑一方,为何不禀明上帝,让天将来降伏妖鼋?”
一众江神沉默无语,鞠躬认罪。
修炼几十年,难得的是冷于冰心性没有变化,为人时,看到官场上贪赃枉法的时候他是怒目相对,无奈自己力量有限只能拂袖而去,为仙时,看到尸位素餐的仙官,也是高声怒斥,这一次他有能力改变了,许是因为他这份坚定不改的初心,才让他在路途中屡次遇到贵人相助。
冷于冰在自己的木剑贴上两道符箓,交给江神,让他们把木剑投进鼋穴。众江神捧着木剑到江面,此时妖鼋正在吞食落水的人,一道寒辉,直刺妖鼋,只见那妖鼋突出一股青气,木剑就被重回去了。如此五六次,众江神见不能成功,便将木剑收回,到冷于冰处道明利害。
冷于冰决定前后夹攻此妖鼋,便将火雷珠交给江神,众江神分两路,持剑者在妖鼋头部,持珠者在妖鼋尾部。妖鼋在斗木剑之时,尾部被火雷打中,妖鼋还没在意,继续与持剑的江神打斗,尾部的江神将雷火珠收回,再次掷向妖鼋,这一掷将妖鼋背部的硬壳击碎,妖鼋痛的急转身躯,张着巨口,朝众江神吐毒,众江神收珠倒退,正好木剑从妖鼋背后刺过来,直穿妖鼋脖项,妖鼋痛得跳起,掀起巨浪,木剑从水中倒起,再次砍向妖鼋,将其脖项刺断一般,妖鼋沉于江底。
众江神将妖鼋的头拉起推向岸边,引来众人围观,都在惊叹江中妖物已除,以后商旅可以避免水难了。
冷于冰告诫众江神,以后要时不时的巡查,时时谨记为民除害。
随后,便驾云离去。
二、义人朱文炜
冷于冰斩杀妖鼋,江面上幸存的商旅中,有一个叫朱文炜的人。
朱文炜的父亲朱昱,原本是河南虞城县人,到四川为官。朱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朱文魁,生性好赌,小儿子朱文炜,性情纯良。
朱昱到四川为官,因害怕大儿子在家把家产败光,便带着他一起到四川赴任,小儿子在老家留守看顾家产,打算三年后,小儿子入川替换大儿子。
三年后,朱文炜便携带家仆段诚入川,路上正好遇到妖鼋作祟,碰巧被冷于冰救了一命。此事按下不表。
朱文炜入川后,没多久父亲朱昱出门熬夜看戏,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弥留之际,他跟朱文炜说明了一些财产的暂存处:有1100两银子借在本城贡生刘崇义手里,收取月一分的利息,这笔钱他的哥哥朱文魁是不知道的,也不必让他知道;有300两银子是借在连宗兄弟朱乾那里的,这个钱他的哥哥是知道的。这两处银钱,朱昱都说好了,恐怕以后朱文魁赌博输掉,这些都留给朱文炜。另外还有80多两银子和3万文钱,就留给哥哥朱文魁。
朱文炜大哭,说:“父亲不过是受了寒,很快就会好的。两处存的钱我会都交由哥哥处理,自己分文不取。”
朱昱又气又急,说:“你不听我的安排,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随即,叫来了朱文魁和段诚,让段诚做个见证,将家产分给兄弟俩,并叮嘱自己死后兄弟俩一定要分家,家中的住房原价是320两,弟兄二人,谁要房子的话就给对方160两,家里所有的古董、器物、银钱、衣料,都要在亲友的见证下平分。交代了这些,他跟大儿子朱文魁说,“你生性狡黠,我想天下间没人能占你的便宜,我倒也放心。但是你弟弟为人忠厚,你要多疼惜照顾他”,说罢便躺在床上。
朱文魁见父亲病重,便请了一个医生强不知给父亲看病,这个医生原本是个举人,行医风格是胆大心粗,擅用猛药,是死是活就在一两剂药上。朱文炜认为此人看病不太靠谱,不同意,但是强不知说,朱昱这样的病是小病,他看好了很多人。
于是,一副猛药下去,送走了朱昱。
朱家兄弟痛哭不已,忙着给老父亲办丧事。
朱文炜将刘贡生等的借约给了哥哥,朱文魁满心欢喜,得到两笔意外之财。没多久,他打发弟弟去外地找朱乾讨回借出去的300两银子。父亲去世,朱文炜就认为家里是兄长做主,他谨遵兄长之命,带着段诚去新都县要钱去了。
朱文炜此次要账特别顺利,朱乾是个信守承诺的厚道人,不仅还了300两本金,还给了17两的利息,以及十两的路费。朱文炜主仆二人千恩万谢,辞行上路。
走了约二十多里地,听到路人都在讨论“林秀才卖妻”的事情:
林秀才名林岱,河南新都人,长得十分俊美,虽然是秀才,但是练就一身武艺。林岱的妻子严氏,有才华有姿色,夫妇俩十分相爱。
林岱的先父在陕西陇县做过知县,为人正直清廉,因为重修陇县城池,工部审计下来,说亏空了国库2700两银子,需要知县个人补上。父母都过世了,这笔债务就落在林岱的头上了,林岱原本也还了800两,还差约2000两。
新来的知县冯家驹,外号冯扒皮,素来与林岱的父亲不睦,如今林岱有这个事落在他手里,他就想借机迫害林岱。冯扒皮一到任,便捉拿了林家的管家林春,日夜拷问折磨,林岱变卖家产得到1000两,交给冯扒皮,求他放过林春,谁知冯扒皮反诉他亏欠国帑,抗官违命,将林岱的秀才头衔也削了。林岱又卖了住房,加上本地的一些乡绅的资助,得600两,还欠350两,大家一起去求冯扒皮释放林春,冯扒皮放了林春,但是收监了林岱,林春被释放后,没多久便过世了,家里靠着林春得妻子和林岱的妻子严氏两人做一些针线养家,过的饥一餐饱一顿的。
城里有一个叫胡贡的监生,是一个好色之徒,一直都垂涎严氏的美色,见林岱遭此劫难,便有心霸占严氏。于是便着没人去林家说和,劝严氏嫁一个殷实人家。
纠缠了许久,严氏就说,“我嫁人,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救出我丈夫。”
媒婆说,“胡大爷也说了,只出350两,一两也不多出。”
原来那胡贡私下已经跟冯扒皮勾搭,就等严氏松口。
胡贡让媒婆给严氏传话,要求林岱给严氏写一张为欠官钱卖妻的文书,以此解除婚约。严氏救夫心切,便决意把自己卖掉救丈夫出牢狱。
次日严氏去了新都县监狱,严氏见林岱蓬头垢面,满腿杖伤,上前抱头大哭,夫妇俩互诉衷肠,感叹运途不济,如今是要折在这350两上了。
严氏跟林岱说了有媒婆上门说亲,说能替他还掉这350两,但是要求他写一份卖妻文书,林岱问她的意愿,严氏说也只有这一方法能救他,她愿意去。
林岱便写了卖妻文书。
严氏拿到文书,交给媒婆看了下,就让媒婆传话胡贡,给县府交钱,救她丈夫林岱。媒婆飞一样的去跟胡贡汇报,胡贡给冯扒皮350两银子,林岱被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