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时,小市的这条外环路是最适宜步行的。步行道的后面有密密的白杨林,白杨林后面是城市边上松散式的建筑,有高大的楼群,也有低矮的原始民房,有被原住民保留耕种的小块土地,还有穿过林地的火车轨道。在城乡交际线上,你的心思也是两面性的浮沉。
太阳行将坠下西山,大片红色晕染了西边的风景,辉煌而朦朦。这个时间天上会有几架飞机如银白的箭簇穿过浩瀚深邃的天海,尾后拖着两道直直的烟汽。我偶尔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拍张照。
去年十二月上旬的那场大雪至今没有消融。在路边上在田野里到处是鳞片状的残雪,这种景象使人想起的不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而是主席《七律·长征》中的“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诗意。实在是有趣极了。
把城市里的所有烦恼抛到云霄里吧,最好体验当下城市里的烟火气息,做一个能不急不躁悠然享受生活味道的人。
小市的北部边沿有一个大型小区。小区门口停着一辆外地牌照汽车,地上的喇叭在喊叫“道口烧鸡 免费品尝”。久闻大名的道口烧鸡,怎能不触及我的食欲。我毫不犹豫买了两包烧鸡。做一个生活精致但不纠结得失的人,洒脱。
往前走,见路边的排档简易房卖饸饹面食,随即问明情况,进店要了一碗莜面小酸菜饸饹。爽滑的面条配上地方特色的小酸菜,这真是味蕾的激情澎湃。在半路上吃饭是什么感觉?很有情趣。老板娘给我端上饭来说:“老人吃这个饭好啊!”
我蒙,她说的“老人”是指我?还是说七八十岁的老人?我们“六零后”的年纪,说起来很有意思,当下的“六零后”在一批批退休,在年轻人眼里是老人,而在真正的老人眼里则还年轻。我们会玩微信、支付宝,却又不会深度操作其它信息。
店里有三个大汉在围桌吃菜喝酒抽烟,我听到其中一个和老板娘说赌博输了一百万。老板娘委婉地规劝他。其他两个汉子说,网上赌博只要你一打开进去就要拘留三天、五天、七天。
傍晚的小夜市活跃起来了。西边各种小吃摊开张,这些摊位都是静静的。无需吼叫,因为摊位一年四季是固定的,谁卖啥,吃客都知道。
我在一家老摊位上给两个小孙买了“肉夹饼”,以作他们的晚餐。这位“老大妈”摊位干净、手脚利索、肉质新鲜,很受人们的喜爱。
另一边卖水果的小贩开着扩音器,以典型的方言声嘶力竭地推销各种水果。那混杂的噪音如蛙鸣响成一片。你不知道倒底是哪一家在喊叫什么。
走到我居住的小区外,竟然又听到一个货车的喇叭在喊叫:“什么红薯,好吃滴很!什么红薯,好吃滴很!”
哈哈,外地人会懵逼“什么红薯”?你卖红薯你不知道什么红薯?但本地人一听就知道是“石末红薯,好吃的很。”
世界没有什么不好,全在于认识。 在城市里走步,在自我静心与世象喧嚷中达到完美融合,在红尘陆离与乡风民情中自我解压抒怀,这足以认定已你已“走”到一个境界。
(202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