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的夕阳,嘶鸣的飞鸟,远处的黄沙,袅袅的炊烟……
屋里飘来阵阵的饭菜香,诱得院子里扎马步的小童不时得吞咽着口水。石凳上正磨刀的男子察觉到小童的小动作,不由的摇摇头道:“小天,下盘要稳,心神要凝。”叫小天的小童不由得吞吞口水,挺直了腰背,收束了心神,打开的双腿安然不动。石凳上的男子默默的点点头。
不一会房子里走出来一位头上扎着青巾身穿青布的女子,女子粉黛不施望之可亲,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女子看着院子里的情景,轻声问着坐在石凳上的男子:“灏,天儿今天蹲了一个时辰了吧!先到这里吧,要开饭了。今天有天儿最喜欢的清蒸鱼呢!”听着妻子的话男子点点头说:“小天,收拾收拾,你娘说开饭了!帮你娘把饭菜端出来吧!”
叫小天的小童并没有一跃而起而是慢慢的呼气缓缓收式,嘴上却不慢得应到:“知道了,爹。”看到小童的动作女子好笑的摇摇头进到房间里去端菜去了。小天也赶紧到井边打水洗洗手脸蹦跳着也进房间拿碗筷去了!
等着饭菜上桌,那一条两三斤的蒸鱼不出意外的成为了饭桌的主角。看到小天的眼睛里透出十二分的喜悦,女子也笑弯了眼,男子却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好了,吃饭了,干嘛还板着张脸?”女子嗔道。“嗯,小天开始吃吧!”男子的脸柔和下来。
一顿温馨的晚饭过后,小天帮着收拾好桌子洗过碗筷后就知会自己娘亲到要进卧室看书写字去了,女子看着懂事的孩子,眼里盛满了笑,嘴里却不住地叮嘱到“别看得太晚,烛火调亮点”。看着小天的身影进了房间,女子才转过身继续麻利地收拾厨房来。
一切收拾完毕,夜色深沉,月色如水,很久都没有这么从从容容的看这月夜景色了。这几年里星夜奔驰也只是为了能摆脱那些如附骨之蛆的追杀,为了活下来的渴望。如今自己一家三口已经远避至这莽莽戈壁漠漠黄沙,他们再追不过来了吧!女子摇摇头阻止自己想起更多痛苦的往事。来到这不毛之地虽然艰苦些,换来一家三口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岂不幸哉!
女子进到房里时男子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视线钉在窗户的某一点,神情颇有点怔怔然,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重天外,昏暗的烛火笼罩着他莫名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半年前的他还是那个骄傲飞扬的将军啊,这半年来为了逃命,他抹掉了自己的棱角,跟乞丐们挤过破庙,委身在乡野为养活妻儿当过农夫樵夫渔夫……女子抬袖擦掉矇住眼睛的泪唤道:“灏,我们聊聊天吧!”男子盯着窗户上的视线转移到女子脸上,看着妻子微红的眼睛微不可察的地叹了口气后颔首。
“灏,你可会觉得委屈?”女子轻声问道。“婉莹,你呢?堂堂相国府嫡女,跟着我亡命天涯,你可曾后悔?”男子问道。“灏,我很幸福,虽不能锦衣华食,有你跟天儿的陪伴,足够了!我不悔!”男子把妻子揽入怀中,紧紧地,那模样似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女子也不曾说话,半晌女子觉得有什么湿湿的液体滑进自己的衣领。女子心痛不已却什么不能说,那么骄傲的丈夫怎么能容许自己在人前的脆弱,女子只能默默地抚摸着丈夫的背,放纵他片刻的示弱。
这一家三口正是掀起京城滔天大浪的平南将军一家。男子叫李靳灏,女子是相国嫡女冯婉莹。要说这祸事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本来李靳灏是刚从南蛮大胜而归,刚到京城还不及进宫面见圣上递交虎符就等来一道圣旨,一道质控他勾结南蛮意欲谋反要禁军把他押解进京的圣旨!他不肯束手就擒就跟在亲兵的护送下一家三口开始了逃亡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