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作为一个还没被捧红就被解约了的前某著名平台签约写手我本人,竟然接到了一个新合作。
故事是这样的:因为一场特别重要的考试我打算通个宵,照三餐嗑了一天咖啡之后我在夜里一点依旧精神抖擞随时可以打个鸣,然后就刚刚好没有错过好几年前一个人超级nice的甲方小姐姐的电话。
我得稍微科普下哈:做新媒体的,一天24小时都是工作时间,严格来说,在格子间里坐班的同仁们得在晚上十一点半之后,打车才能报销…
总之,我接到了一个久违的合作电话,终于回到了写字有钱赚的人生巅峰,虽然包月的价格还没有我从前写一篇赚的多…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在走了一年背字之后被命运之神想了起来,生活里开始出现了一些被命名为“快乐”的转机。
而接二连三的好消息砸中我之前大概俩礼拜,鬼知道我经历过一场多么声势浩大的崩溃。崩溃到我当时逃一样的撇下了眼前的一团乱麻拖着一个创业中自己也焦头烂额的好友飞去了中国那端,还矫情兮兮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想到还是和去年一样,这些又是写在去往天河机场的武汉地铁二号线上。
决定逛一圈是临时起意,炟二话没说,就陪我横穿了一趟中国。
我这半年过得说起来有点好笑,自己是斗志昂扬踌躇满志决定要背井离乡,可闯了一波的结果是,我的日子过到我爸我妈小心翼翼的把我当成了个瓷瓶子,对我的最高要求就只有“你今天高兴么”。
说真的,这不是我要的人生。
可那些不满足和不快乐,我对它们似乎没有丝毫办法。
到佛山的时候台风搞得下好大雨,我们俩塞了一肚子双皮奶烧鹅杏仁糊窝在酒店看《乐队的夏天》,耳机里朴树唱“那个会发光的那个会飞的才是我”,炟在我旁边说:“我的妈好快乐呀。”
到武汉的时候天气好热,因为行程太仓促只能转机武汉再回家,可匆忙之中也还是拖着行李回学校瞅了一眼。
我在双子塔对面一点也不凉快的武汉夜里的湖边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当了多少蚊子的晚餐,走的时候还去华罗利的夜市买了上学那会儿每天一杯的椰子汁。
坐在地铁上忽然觉得,我大概是时候把自己从难过里捞出来了。
有想要的东西当然是好事,可想要的东西太高太远真的够不到,就也得要学会放过自己。
这世上就是有搏以全力也不能如愿以偿的东西。
水里的月亮,漂亮是漂亮,一碰就碎了。
不如干脆,我不要了。
所以就不祈祷来日所有一帆风顺了,反正也实现不了。我希望,下一次风浪来的时候我已经变得更加强大,希望下一次,不用靠飞到离风暴最远的地方才能把痛苦丢掉。
我会把我的裂缝,都变成未来故事里的花纹。
前路漫长,值得期待。
人活起伏,好景将至。”
对你没看错,这些东西,是我亲手一个字一个字打的。
我也不知道这些看起来像是“某人骗走我十万块的同时我得知自己患了阿兹海默”的口吻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这确实是我在那个当下的真实感受,甚至最极端的时候,我以为我可能真的没办法救自己了。
我工作之后整个人有了些显见的变化,我自己知道周围的人也知道,不过被当面指出来倒还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
小姐姐用温温柔柔的嗓音在电话那头说:
“你知道吗,从你开始写东西,我看着你这么些年,最近忽然就认不出了。
像是被谁刮去一身血肉,一夜之间就长出了棱角。
说真的,我第一次看你的东西,觉得真灵啊,真简单啊,真快乐啊,真温柔啊,她怎么就不长大啊。
没想到现在,连你也长大了。”
我也说真的,这话几乎是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何曾温柔过?
又几时忽然不再温柔了?
我这两年日子兵荒马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进一寸是一寸能扛一天是一天,可是摸着良心说,我最大的关隘不是生活困顿,而是我几乎要拼尽全力说服自己:
“你真的只是个平凡人,苦乐不过皆是寻常。”
《老友记》第一季刚开篇的时候,瑞秋蹬了当牙医的未婚夫在婚礼上逃跑,闯进一个咖啡店然后遇上了多年未见的老友莫妮卡。
她下定决心想要独立,而独立的开端,是咖啡店的女招待。
《杰克与魔豆》的故事里,杰克放弃了心爱的牛而得到了一颗有魔法的豆子,莫妮卡说瑞秋放弃了刷不完的信用卡和丑陋多金的牙医,也一定会得到自己的魔豆。
瑞秋问,要是我放弃了一切,得到的也只是普通的豆子呢?
我觉得Rachel的疑问就是我的,她的害怕也是。
前路有太多未知了,所以太让人惊慌了。实在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做人没什么经验,所以哪怕再竭力安慰自己,也压抑不住我心里的害怕。
可是,怀揣着对明天的恐惧,就没办法过好今天了。
所以我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好好熬夜把该考的试考完,好好码字把该交的稿交完,好好吃早餐,好好爱生活。
而生活他总有一天,也会爱我的。
故事的最后,瑞秋看着倒在客厅地上玩扭扭乐的朋友,冲电话那头着急她不再刷卡的visa职员说:
“ I'm okey,I've got magic beans.”
我最后接也下这个合作,因为她挂电话之前跟我最后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我尽力,帮你守住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