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和朋友逛街,看到地下通道有位伯伯的卖莲蓬,朋友很是好奇,说着要买一两朵回家自己剥了煮汤。那位伯伯黝黑的脸庞,戴着一顶草帽,说话很和气,和他交流恍惚让我以为是回到家乡和田头的老农聊天呢。
回到家中,朋友马上拿出手机查怎么剥莲子,我见状,便叫他把手机放下,教他如何剥莲子。他似乎对于我会剥莲子感到十分惊讶,似乎这项技能不应该被我学会似的。
将莲子从莲蓬中取出,再小刀在莲子的表皮上环切一圈,这样,便剥了皮,接着用牙签将莲子芯一捅,那嫩绿的芯就出来了,若是在小时候,我们是会把莲子芯晒干,收集起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大人们总是这样说。
小时候,每年的暑假都是一次挣外块的时节,帮人家剥莲子,便是一项比较不错的收入。记得那是,清晨一早,还吹着凉凉的山风,妈妈便到那户家人去取来两箩筐的莲蓬,便匆匆忙忙吃了早饭,同爸爸到山上做农活,我、哥哥及姐姐们吃完了饭,便坐在家门口剥莲子。我是很不愿意剥莲子的,虽然我和哥哥只负责把莲子芯取出来,但这也比不上到房间里吹着风扇看白蛇传来的舒服,再者,还有许多小黑蚊,把我的小脚脚咬的一个个小包,又痒又热的。通常,剥了不到一个小时我的心神便跑到了门口下面的水库里去了。儿时的视力还是很好的,可以看到清澈的水里游着许许多多的小鱼,偶尔还有一两只大草鱼出现,那时便会幻想着若是这大鱼在餐桌上,小鱼的瓶子里该有多好。早上的时光还是好受的,到了下午,温度上升了,我就变的毫无耐心再剥莲子了,那时,水里的鱼儿也躲在别的地方去了,我餐桌上和瓶子里的鱼也与它们一同躲了起来。再加上那些小黑蚊,我烦了,生气的跳起来,带着哭腔说“我不剥了,我要去看电视”,这时二姐便会说“再有一会就要剥完了,到时候拿了钱,给你买冰棒吃”,对于她这句话,我是不信的,我知道,钱都被她和大姐拿去,和妈妈一起藏起来了,至于藏起来做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要闹,要去吹风扇,要去看白蛇传。哭闹了一会,大姐忍不住我的吵闹了,便厉声叫我不要吵,我还是不听,可是不敢跳了,继续坐着边哭边取莲芯,大姐放下了小刀,瞪着我,我便悻悻的收了哭声,我知道不能再闹了,否则就要被大姐打了,她打我们,爸爸妈妈是不管的,也管不了。我只能闷闷的,不开心的继续把那些嫩绿的,苦涩的莲芯取出来,放在碗里,心里想着早几个星期前的那些粉嫩的莲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令人讨厌的东西了。
每年夏天,我见到的第一朵莲花并不是家乡的那些,而是去外婆家路上,公路旁的那些,每每都是匆匆一撇,我便很兴奋,因为,这预示这马上就要到外婆家了。外婆,肯定准备了许许多多的好吃的等着我们。小时候,放假了就会到外婆家玩上一个星期再回家的。那一个星期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暑假。我和哥哥会去莲花池边捉蜻蜓玩,还有蝌蚪,还有青蛙。那时候总会把蝌蚪抓了放在瓶子里,想要观察他们是怎么变成青蛙的,可是,他们好像是不会变成青蛙的,因为他们没有几天就死去了,这导致我一度认为人么所说的青蛙是蝌蚪变的是骗小孩子的话,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因为大人都有骗小孩子的习惯吧。那时候老是在莲花池边玩,可也没有欣赏那些粉嫩的东西,似乎,他们和路边的野花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到了初中,高中,陆续的学到了一些关于莲花的诗文,才知道,原来,莲花竟是这样的不同。然而,那时,不论是家乡的莲花池还是外婆家的莲花池,都被改成了果园。可惜了那时,有了欣赏莲花的心,可是却不见了莲花。只是隐约记得,每逢傍晚,夏天的风吹过,莲花池边飞起了颜色不一的蜻蜓,自由、自在。
朋友将剥好的莲子放进锅,加了些银耳,我想起来,我还从未吃过刚剥下来的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