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了上去。一回头,吊唁的人还在络绎不绝,形形色色。他们跪了又跪,,拜了又拜,竟无人看到熄灭的白烛——我又看向白烛,黑色的烛芯只冒出些散烟。我听说,白烛是给逝者在阴间照路的。
呵,霍小姐,你这一路,肯定走的不安宁吧?
轻车熟路的绕过长廊庭院,来到了内厅。如果说,灵堂里的气氛是凝重的话,那么,这内厅里的气氛,便是安详的了。
内厅的陈设典雅而又不失风格,丝毫没被“晦气”所影响。外面仍在连绵着细雨,灵堂又吹着些许寒风,进这内厅,顿觉春意丛生。
那在躺椅上坐着的女人,姿态轻盈,身量苗条。不似他人单调的着装,她穿着松香轻红色旗袍,半袖口的肘弯处恰到好处的环着莲青色玉镯,红唇边始终有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在若隐若现,盯的久了,竟觉得心里阵阵发寒。
她斜坐在躺椅上,在逗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想来,那是她儿子。
小家伙还不知死了人,他一开心便咯咯地笑,那女人也极尖利地笑着,在我听来,那笑声极其刺耳。
“夫人,四季到了。”侍女小声禀告道。她淡淡睨了四季一眼,轻声道:“带小少爷去吃饭。”侍女会意,领了小男孩出去。
四季怯怯地福了福身,那女人又笑了笑,站起身亲自扶了她:“你是海棠的贴身丫鬟,我又是海棠的亲舅母,何必这么见外。”
四季惊惧地退了几步,只低下头颤声道:“ 四季……不敢。”
她仍是笑了笑,重坐回椅子,低头把玩着肘弯处的玉镯,漫不经心地问道:“四季啊,你是伺候表小姐的,如今她去了,我是她的长辈,理应替她为你找一个好归宿。你可愿听从我的决定?”
四季的眸子闪了几闪,咬着嘴唇,“四季……愿意。”
“那好,”女人顿时逐开了笑颜,从椅子上站起。“我问你的事,你可都要如实回答。”
“既是从小伺候的,她的事你自然都知道,”那女人缓慢地在四季周身移步,步子妖娆,直教她心里寒意顿生。“那你仔细想想,海棠可有和你说过,她母亲留给她遗产的事?”
四季一咬唇,泪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