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某个故事,为文中的爱情心底涟漪或泪流双颊时,我问自己,为什么海枯石烂、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我没有呢?我爱过吗?我投入过吗?我会爱吗?
大学宿舍的姐妹曾说我,总是一副“开心向上的傻少女”模样,成绩不错,当着班干部,总说一些“阳光味的语录”,还摆出一副“无所谓”“没感觉”的样子,不容易受伤,但是也不容易和人真的接近。
一位好友也说过我,“莉香,你爱过别人吗?”“你的心,动过吗?”但是,即便这样的问话,在我心里也不了了之。
为什么这么不敏感,难道是我太敏感太容易受伤反倒表现出一副不敏感的样子?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容易哭,一丁点风吹草动的大人面容变化,我都哭,一丁点小事、困难,我也哭。后来7岁上小学时,暑假再回老家,大家都说我变了,有礼貌了,看到大人会见面打招呼,不哭了。
但是,成绩好,听老师话带头发言、以身作则,听领导话冲锋陷阵、积极做事的我,内心还是那个不主动、爱害羞的小女孩。
也不知自己几年来一路在忙什么,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往前生活着。家境普通,无人指点,没有方向,只有一颗勇敢的心,不怕失败,乐观前闯。一路也有花花草草,都没在我心上留下痕迹。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没有投入,亦或是我不拖泥带水的一贯作风,不喜欢就结束,干脆利落,没那么多莺莺细语百转千回的小女生般的细腻心思。
蹉跎着,荏苒着,时光到了26岁。记得以前在大学图书馆看过一本译文书《26岁女人》,说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最青春最难得最想走入婚姻的一年。我遇到了他。
那是冬天的一个部队大院。应师长伯伯之邀,我一身红色大衣,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军装小伙推门而入,警觉又精神的扫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在我身上,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脸红了。跟首长汇报之后,我们走出大院来到西餐厅。
已经忘了聊到什么,现在依稀记得星座,血型。还是这些八卦拉近距离。他1米80,身材标准,地方大学毕业,毕业后来到部队,家人在地方有一些影响力,进京是铺了路的。他曾经有个空姐女友,已经谈婚论嫁,但是不愿过来吃苦,加上家人反对,就分手了。或许是对方见多识广,或许是我潜意识的贪慕富贵,一顿饭下来,感觉相谈尽欢。但是没有再联系我。用他后来的话说:“你是个好人,但不性感。”
1月,我找到新工作。2月14日,我搬到新住处。网上找了搬家师傅,路上我收到同学群发信息“情人节快乐!”尽管是群发,我还是感到温暖,继而瞬间情绪低落,唉,缺爱的人哪!后来到了新住处,我转眼又微笑着安慰自己:“我的情人节没有情人没有鲜花,但是我搬到了叫做花园村的地方,这也很好”。一个月了,我还是一直没有收到他的信息,略有失望。我也没有主动再联系。
7天后元宵节,在漫天的烟花声中,我的手机响起,是他的短信,想见面。我的世界明亮了起来。
我们谈人生谈理想,我们看电影吃大餐,我们逛商场买衣服,我们参加校友聚会,我们后海漫步,我们北海照相,我们游泳,我们拉手。我们互发信息,我把对话抄下来,满满一本。我们挤公交我们坐地铁。我们见亲朋好友父母大人。
这些都发生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印象中,都是他在说,不停地说。
接下来的三个月,他说忙考试,他说部队严不能出来,他说“亲爱的,坚持,忍耐”。
最后,他说被派外地学习,他要走了。他说把炒股的钱拿给他吧。那一天下雨了。
我跑到银行,把钱装到信封里,当天就要给他。我们约在麦当劳见面。下班后,下了车,我点了餐,窗边等着。
打着伞的他,姗姗来迟。那一天他不忙了。那一天他可以从部队出来了。他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付账。我一口一口把汉堡吃完。
送我上车后,我看了一眼,窗外的他第一时间低头看信封。
始终在鼓里,始终被动,始终后知后觉的我,那一晚,做恶梦了,他死了,汩汩的鲜血从身体流出。梦中的我和梦醒的我,心痛,泪流。我知道,我们结束了。
后来的后来,他发信息,“你好吗?” “谢谢你在我最低谷的时候,陪我走出迷茫。”“对不起。”“你在哪里?”“你结婚了吗?”
他的妈妈打电话,“莉香,你是我的女儿”。
我的朋友说,“他没有爱过你。”“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呀,穷怕了。你伤心落泪不是因为爱没了而是因为你认为的机会没了。”“她的妈妈还是爱儿子,之所以说你是她女儿是怕你使坏。”“这是打着结婚的旗号骗人上床。还好他不够坏还好你够幸运。”
再后来。我离开北京。来到资本主义国家。
多年以后,瞥到屏幕上某个相似的面孔,看到自然中某个柳絮飘飘的场景,想到某句似曾相识的话语和赞扬,我都会想起,那个26岁的故事。
那不是一个无关柴米不染炊烟的纯情故事,剧情充满着俗烂的门当户对与花心劈腿。但我还是会有时感到温暖和触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