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夏天,空气炎热干燥,十七岁的我,和十九岁的他,偷尝了爱情的禁果。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整整一个暑假,五十天,都在一起,厮混。
我只能用这个词,我们没有在一起,所以,我只能用这个词。
整整一个暑假,爸妈都在国外度假,我和爷爷奶奶打声招呼,就回到城里的家了。
我和雷公子分工明确,他负责打工养我,我负责在家做饭等他,就像一对老夫老妻,过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我只会蒸米饭,炒鸡蛋。雷公子吃了五十天的蒸米饭,炒鸡蛋。后来,他跟我说,他大概以后再也不会吃炒鸡蛋了。我问他,是不是看见炒鸡蛋就会吐。他说,因为不是你做的。
快开学了,他说要好好陪我几天,没去打工,饭桌上,我假装诺无其事的问他:“你还走吗?”语气,云淡风轻,内心翻云覆雨。我很怕,很怕他说他要走。
等了几分钟,他说:我还是很想吃你的炒鸡蛋的。那时候,我就以为他不会离开了,大概是太兴奋,以至于我没有听出他那遗憾的语气。
后来,他还是走了,又是一个人,这次,他选择北上。
他走的那天,正是我开学那天,早上起床,没了他的身影,我长叹一口气,忍住要流出来的泪水。
我想给他打个电话,我想问问他,为什么。我想问问他,心里有没有我。我想问问他,他还回来吗。
可是我没有,我找到手机,他给我留了一条短信,很简短,三个字:我走了
连句号都没有。
我没有回短信,我也没有打电话,我什么都没做,嗯,很平静的去上学。
开学一个月后,第一次月考,考的还行,全班前十。
回家之后,妈妈紧张兮兮的拉着我到我房间,我以为她怕我没考好,我笑着说,我考了全班前十。
妈妈说不是这个,我有些不明所以,妈妈小心翼翼的问:“乖女儿,上个月和这个月来没来大姨妈?”
我愣了一下,我爸妈都知道我和雷公子的事,他们不反对,只要措施得当,而且,他们一直认为我们会走到一起。
我迷茫的看着妈妈,妈妈继续说:“那个的时候,有没有安全措施?”我只是愣愣的点头。
妈妈说:“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说好。
从医生那出来,我和妈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我看到妈妈红了的眼圈,我也看到那医生同情的眼神。
手中的化验单,清清楚楚的显示,尿检为阳性,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我每天忙碌的学习,竟然没有一丝感觉。
妈妈说:“你问问他,怎么说也是他的”我颤颤巍巍的给他打了个电话,等了十几秒,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他接了,很不耐烦的语气:“有事吗?”那一瞬间,我想哭,“我怀孕了,是你的。”我一字一句的出说这句话,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却死咬着嘴唇没出声,他静默了几秒,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打了吧”然后,挂了电话。
我绝望的看了手机一眼,闭上眼,跟妈妈说:“打了吧”,模仿着他的语气。
后来,妈妈去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
仿佛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我就一直停留在那个时间里,这期间,有无数人从我身边走过,有无数滴眼泪,从脸上滑落。
隔天,我去做了手术,妈妈说要好好修养修养,于是跟老师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说的,或许,她跟我讲过,可是我的思维却不在那。
我在家整整躺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去上学,我以为会有人知道,我甚至做好了面对流言蜚语的准备,可是没有,每个人见到我都像以前一样,不同的是,他们总是先看我的腿,然后问,你的腿没事吧,听你妈妈说,你腿摔伤了。
我心里奇怪,随后又释怀,在家修养一个月,大概只有这个理由吧。
我的高二,我的十七岁,平静又不平静的度过了。
这期间发生了好多事,比如,雷公子要结婚了,比如,我亲爱的妈妈去世了。
又是一个暑假,又是一个人,又是城里的家,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喝了很多很多酒,醉了醒,醒了醉。
我给雷公子打了个电话,我以为他换了,我以为他不会接,可是他没换,他也接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哎呀,时间过得真快呀,都一年没见了呢,雷公子啊,祝你新婚快乐啊”我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的一塌糊涂。
我哭着嘶吼:雷公子,你就是个小人,凭什么,凭什么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就要负责,凭什么我就可以不用,雷公子,你真偏心。雷公子,我再也不喜欢你了。雷公子,我们就这样吧,各安天涯。
他静静的听我讲完,听我发泄,听我哭,听我笑。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以为我会很爱很爱你,绾绾,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我只是笑,对不起有用吗?
突然觉得,他的声音让我恶心。曾经我是那么迷恋他。
故事讲道这里就结束了,
原谅我曾经像猫一样纠缠你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