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关于“人生(生活)意义”这个命题,实实在在地困扰了我十几年。最早,源于一个印在中学政治课本上的故事,它在我的内心种下了思考“生活意义”这个哲学问题的种子。之后经历了高考、读大学、参加工作等等经历。而这个问题却始终如鬼魅一般,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直到我在今年下半年,才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满意的解释。接下来的文章,将记录我苦寻答案过程中的所思所感。
一、源于一个故事
高中的政治课本上,有这样一个故事,大致内容如下。
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作为实习记者到乡下采访。他采访了一个放牛娃。对话如下:
大学生:为什么放牛?
放牛娃:赚钱!
大学生:赚钱之后想干什么?
放牛娃:娶媳妇!
大学生:娶完媳妇呢?
放牛娃:生娃!
大学生:生了娃呢?
放牛娃:放牛啊!
当时的我正在读高中,对照着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我审视了一下自己:苦哈哈地读书为了考大学——考大学为了找到好工作——找到好工作为了能赚钱——似乎赚钱就为了娶媳妇……跟放牛娃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放牛,我读书。我们和我们的后代都在一个循环的怪圈当中。这种另类的转圈形式还是在我的头脑中产生了一幅“小驴拉磨”的图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于是,这个故事在我的内心种下了一颗刨根问底的种子——我想搞清楚做一件事情的意义。追寻一系列事情被后的意义,到头来,思考“人生意义”这个终极命题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二、苦寻答案
很多经历过高考的朋友都会有一种体验:考上大学之后,突然有感觉卸下了千斤重担,进而产生了一种没有方向感的落寞。我就深有体会!来到大学校园之后,我似乎并没有体验到长辈们所描述的那种美好。(他们都说大学不好考,但是好读。高中是人生中最痛苦的时期。如此说辞,现在看起来简直是胡说八道)也许是长辈们过分渲染大学的美好,对比起来,我感受到的这种落寞就显得尤为突出。当我发现大学跟高中一样,也是每天上课听讲,下课做作业的时候,一种深深的被欺骗的感觉便油然而生。于是,在我的脑海当中再一次浮现出那个放牛娃。
如果读书的意义是为了获取更高的学历,我想没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无聊了。但似乎这确实是最直接的原因。那么获得更高的学历又是为了什么?应该是为了更容易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不想继续推演下去了,已经开始“小驴拉磨”了。想到这里,我似乎再也提不起精神好好上课了。我开始思考读书的意义。
如果说“获取更高的学历”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称其为读书的意义,那增加知识、拓宽视野呢?这个看起来纯粹一点。不过,从生存的角度来看,这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有多少人今后的工作会不断地使用微积分呢?又有多少人会用到“光的波粒二象性”理论呢?从现实的角度考虑,读书还真的是为了更容易地获取财富。可是我这一代人,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可是要“视钱财如粪土”啊!那我苦读圣贤书竟是为了“如粪土”的金钱,这个我接受不了!
从小,我们受到的教育是要求我们做有意义的事情,拥有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可当我发现读书似乎都不那么有意义的时后,就有一个问题出现了:我做什么事情,才算有意义呢?而我的人生要怎么度过才算有意义呢?如果按照上面思考的结果,几代人“小驴拉磨”一样反复折腾,我感觉有点可笑。于是,思考“读书的意义”未果(至少我不愿意接受)之后,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摆在我面前,感觉只有一个——无从下手。我似乎没有办法用简短的一句话来回答这个问题,后来发现用冗长的一段话也回答不了!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于是,我转变了思路,从具体的事情或者人物着手——寻找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或者职业。
第一、救死扶伤。这个最容易想到!医生,或者所有的医务人员做的事情应该都是有意义的事情。他们的人生都是有意义的人生。没错!医务人员减轻病患的痛苦,多伟大。可是,进一步思考之后,我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并非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比如在战争中直接死亡的人。医生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死亡,也不能减轻他们死亡过程中的痛苦。对于这些因为战争而直接死亡的人来讲,医生这个职业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至少不如维护和平的军人的工作更有意义。
第二、维护和平。军人、警察、消防官兵,他们的工作很有意义吧?往大里说,保家卫国;往小里说,维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确实如此,不过,这也并不绝对!很多国家是没有军队的,甚至有些地区连警察也没有。人们生活在相对和平的时代,也许一辈子也遇不上战争,或者遇到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情况。对这些人来说,也许那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为他们传递知识,教授技能的教师更能为他们的生活增添色彩。
第三、传道解惑。我一直认为教师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传道、授业、解惑,为了他人,奉献着自己的学识和生命,多么无私,多么可爱。然而,在一群因疾病而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患者眼中,似乎能够减轻他们痛苦的医生所做的工作,才更有价值。
按照这样的思考方式,我很快就停下来了。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有意义的!也没有什么职业是对所有人都一定有价值的!那我该如何度过我的人生?如果我的人生没有意义……一股恐惧之情袭上心头,我陷入了迷茫之中。
三、曙光乍现
按照我的思考方式,人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那么,没有意义的人生还要它做什么?于是,我得出了“既然活不出意义,那还活着干什么”的荒谬结论!想到这里我着实感到诅丧。不过,我并不认为我得到的结论是正确的。如果我妈妈费了十个月的力气把我生出来,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生活没有意义,不如去死),这个结论也实在太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于是,我选择了知难而退。面对这样一个我无法解决的哲学问题,我只能忽略它的存在。有点像鸵鸟。
不过,在大三的政治理论课上,教员的一席话,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我的疑惑。面对大部分昏昏欲睡的同学(政治理论课通常如此),教员突然之间问了一个问题:生活的意义是什么?为了调剂一下课堂气氛,教员问了一个很多哲学家也思考过的问题。我当然马上竖起耳朵听,极度渴望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结果,教员的回答是:生活没有意义!生活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想的!
刚开始听到这样的解答,我不免有些泄气。这算什么答案啊?既然生活没有意义,我还过什么!不过,这总算是一丝安慰吧。也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又或者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问题。既然教员都说“生活是用来过的”,那不如就好好“过生活”吧。
后记:
到此为止,算是我思考“人生意义”这个命题的第一个阶段。我得到了一个“鸡肋”一般的答案,聊胜于无。不过,偶尔再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是选择逃避。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身上——我始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找不到“意义”,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总感觉做什么似乎都没有意义。就这样,我如同双脚踩在棉花上一样步入了职场。事实证明,没有航向的船是可悲的。我就像一艘漂泊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风摇摆,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何方,更不知到自己会漂向哪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越来越大的我感受到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和焦虑。于是,我怕不得不再一次面对曾经的那个问题。不同的是,它的样貌变得多种多样,越来越具体:我想要什么?我打算从事什么样的行业?我的职业规划是怎样的?我要在哪座城市发展?我是否要结婚?我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父母早已没有办法帮我解决这样的问题了。于是,我只能在书海中寻找答案。就这样,我开启了找寻“人生意义”的第二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