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开心或开心,我就想发朋友圈。可是发完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半天后选择了对自己可见。其实我很清楚,我的生活,我的情绪就属于我自己的。我想记录下来,也想分享给那么几个人看。没那么多人在意我。我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真实的情绪。那天,我有感而发,发完朋友圈。一大清早我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像决堤的洪水泛滥,完全收不住。酣畅淋漓痛哭一场。幸亏在家里,幸亏只有我一个人。感觉暂时放下面具的轻松,感受独处的肆无忌惮。不记得有多久面无表情,多久没哭过了。我多少有点孤芳自赏,有点自怨自艾。抱一抱那个曾经那么无助别扭暴躁却不得不假装坚强的小孩,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坚韧,变得清醒。仿佛这么多年来的心理包袱放下了。那些沉重压抑的不愉快石头咚地一声,忽然落地,忽然释然了。
哭完后我又刷到一篇别人写的公众号文章,泪目了。其实我的泪点很低的。我在为我不知所措的年纪遇到不愉快的事而哭。
哭完的那天是周日。单位取消周末,安排了集体任务,我戴上帽子,套上防晒服,拿好扫把沿街扫地。我的娃没人看,我也带着他扫街。他很兴奋地跑来跑去。很着急地催我快点扫地。他很认真地用钳子捡垃圾丢垃圾桶里……他的快乐感染了不情不愿的我。感觉那天的太阳没那么晒了。没那么热了。
那天,我刷到的那篇文章的主人公在为自己而写。关于她的家暴父亲,关于她的家庭,关于她的苦苦挣扎,她居无定所无处安放的童年,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又自尊心强的她孤独长大的经历……很想留言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一对比,仿佛我的经历似乎就没那么惨了。但心境是一样的。不被理解不被爱的小孩终有一天会长大,长成可以依靠自己的大树。她很勇敢,敢于把自己的故事变成文章发出来。敢于直面自己。我刚好也在朋友圈那天写了我的一些想法。又怕别人说我矫情就隐藏了。
我一直知道我走路的样子难看,我在别人眼中看见过自己走路的样子。我在有镜子有倒影的水里有阳光照射下的影子,有反光墙面里清晰地看过自己走路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一瘸一拐,一走路腿就变弯曲呈现O型的状态。只要坐下,站立不细看看不出来。别人说,我是拐脚婆,是丑小鸭,是小矮人……朋友说,我走路时像一只笨拙的企鹅……不知为啥,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原来看着丑的一面也有可爱之处。我忽然想起,香椿树街的故事,里面那个小男孩和我一模一样。只是生长的年代不一样,他遇到更简单粗暴对待他的身边人家人。而我遇到过温暖的人。我知道她是安慰我,鼓励我。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善意。
以前害怕一个人走路,不是怕累。是怕别人奇怪的眼神,怕别人指指点点。
读书的那些年,我一直都是走路往返于家和学校的。 那时的镇上连公交车都没有。有时候存有零钱我就打摩的回家。不过三四里路,不过五块钱的车费。但那时我家经济不好。零花钱也就不多。更多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提着练习包回家回学校的。有时遇到顺路的村里人,熟人别人也会捎我一程。唯独最不愿意遇见小学老师。他开摩托车路过带过我。但是我很尴尬,我不愿意自己落魄的样子被老师看见。那次忽然下大雨,我没带伞。路上行人都跑去躲雨了。我不慌不忙地走。我很想跑但我迈不开腿。我不愿意路人看我笑话。我知道我跑起来比走路更难看更滑稽。老师开摩托车路过,招呼我快上车。我也顾不上面子了。后来,还是遇到这样突然下雨的时候,我再也不怕。在雨中奔跑有一种快意人生的舒畅。想起一句诗,让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想象自己就是雨中飞翔的燕子……更神奇的是,那几年,我容易感冒发烧的毛病少了很多。胃口变好了,身体结实了。走路似乎也没那么累了。可以从家里一口气走到学校宿舍楼下。也可以在晨跑时多跑两圈。 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历练吧。锻炼身体的同时也锻炼了胆量。我可不能总是畏畏缩缩止步不前,一直活在别人眼中的呀。
后来,每逢遇到面试失败找工作被拒,结识新朋友被拒,谈恋爱相亲被拒。我都能接受。也能自我安慰。能理解别人的选择也接受自己有点残疾的事实。可我不能也不愿意委屈求全,所以,我不勉强自己接受不喜欢我不接纳我的人成为另一半,成为朋友。公司的工作氛围不愉快那我就换一个。有的人际圈子我融入不了那我就不融入了。换一个让自己感觉轻松身心愉悦的小圈子。东家不打西家打。打工人在哪里不是打工呢。
人生起起伏伏,遭遇挫折跌入低谷也会重获新生,收获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