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吏三别即《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新婚别》《无家别》《垂老别》,是杜甫的作品,深刻写出了民间疾苦及在乱世之中身世飘荡的孤独。表达了作者对倍受战祸摧残的老百姓的困苦和对老百姓的同情。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第一次读到这句诗是六年前了。初中二年级的少鸰其实并不懂得什么,读下来也只能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悲伤,并同时听到了诸如“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以而用之”的话。似懂非懂,与那个年纪的大多数事一样。
老杜笔下安史之乱无数,战役尤为悲烈者有二。一是陈陶战败,“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陈陶泽中水。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悲陈陶》),另一次便是《石壕吏》中提到的邺城。“相州之围,邺城兵败”其实是非常惨烈的事情。相比起陈陶之役,此时战局已渐渐好转,两京已收,九节度使同伐叛军。老杜甚至在《洗兵行》认为“胡危命在破竹中”,把几个将领挨个儿夸了一遍“成王功大心转小,郭相谋深古来少。司徒清鉴悬明镜,尚书气与秋天杳”;早已厌倦战争,甚至考虑起战后的事情“安得壮士挽天河,洗净甲兵长不用”。而也正是在这首诗中,老杜明确说了“祗残邺城不日得”。
不日得,就快要拿下了。放马南山,无论是归隐田园还是再试一下宦途,都已可期。
但偏偏败了。九节度兵围相州,将领意见既不统一,城内顽防死守。乾元二年三月,史思明领兵回杀,大破唐军。有多惨烈?《新安吏》说“借问新安吏,县小更无丁。府帖昨夜下,次选中男行。中男绝短小,何以守王城?”后世注曰“相州之役,正丁战死,因及次丁”——成年男子基本死完了,只能选未成年男孩儿充军。《潼关吏》说“修关还备胡”“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要知道此时洛阳以西大半都收回了,相州一败,恐惧到连夜征戍再修潼关,担心胡骑再来。
相比于陈陶,邺城战败在令人惊骇的牺牲之余更有一层悲剧色彩。本欲倾国力毕其功于一役,却功亏一篑。于国固然是战争继续绵延,杜甫入蜀一两年了才得以“漫卷诗书喜欲狂”。于民更水深火热无绝期,家户破尽,人丁离散。离别没有了意义,因为都是诀别。
“天以百凶成一诗人”,安史之乱是杜甫的劫数也是命数,何当他由此漂泊,也由此成就。只是这成就来得太辛苦了些。
三个孩子都去了邺城。一战双亡故。剩下那个又会把命留在哪里呢?河北道?还是吐蕃蹄下?当时的人也过得太辛苦了些。
杜甫(公元712—公元770),汉族,河南巩县(今巩义市)瑶湾人。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杜少陵,杜工部等,唐代著名诗人,世称“诗圣”,生活在安史之乱(唐朝由盛转衰)时期的现实主义诗人,世称杜工部、杜拾遗,代表作《三吏》(《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三别》(《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